1 寧靜之始(2 / 2)

她說出了任由三人如何猜想、如何期待、如何揣摩……以至於無論如何都無法想到的一句話。如同三道晴天霹靂般從天而降,白活、零、七月三人無一幸免,全被劈了個裏嫩外焦。

——“我是誰?”

同一時刻,千裏之外的白都邊境。

窗外暴雨如注,烏雲攏聚。陣陣雷聲嚇退了紐斯國前來通商的商旅,直到將將正午,無名驛站才迎來了今天的第一位客人。

店小二殷勤地跑到客人跟前,“客官,打尖還是住店。”寬大的笠帽遮住了這位客人的麵容,一身素衣的他,身上卻不見雨水打濕的痕跡。店小二不自覺地瞅瞅窗外,傾盆大雨還在繼續。這位客人怎麼沒被淋著?懶得細思,老老實實賺錢為妙。

“上房。”冰冷的聲音聽不出任何的情感。

“好的,這就給您安排!”店小二匆匆跑上樓去,沒過多久,就又跑了下來。“客官沒有什麼行李吧?直接跟我上去便是!”

就在店小二說話的工夫,頭戴笠帽的那位客人已經走上樓去。店小二這才注意到,這位客人的腳步極輕,就像飄著一樣。十枚金幣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留在了驛站的櫃台上。

頭戴笠帽的客人剛剛進入房間,便看到白發的男人已站在了窗邊,倚牆站著。

“無常大人還真是守時。”白發男淡淡一笑,“還是先坐下再說吧,一直用聖賜來禦風,維持站姿和走路,也怪辛苦的。”

無常取下笠帽,露出那張冷冰冰的臉孔。不經意地一擺手,圓凳來到了他的身前。小臂伏桌,他緩緩坐下。

陰暗的房間裏,仿佛正在進行著魔鬼的交易。

“零殺死雲熠羽這件事,想必你也應該知道了吧。”白發男的臉色突然變得暗淡,“真沒想到,你們白都的那小子居然還有這樣的實力。恐怕……”

無常知道他欲言又止的內容,“恐怕連無常大人都不是零的對手”,即便他不說,也無需猜度。至於零殺死雲熠羽這件事,他也是第一時間,就收到了線報。

“兩虎相爭,必有一死。泰蘭國的那群有勇無謀的匹夫,死了也好,亂了也罷。對於我們的計劃來講無足輕重。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至於零,你放心即可,能用作棋子的人,又何必當成隱患。”

“棋子?如果棋子不能盡在掌握,哪還算得上是棋子?”

無常一聲冷哼,“難道泱泱霜月國,連製服一個未及弱冠的小子都沒有信心?”

白發男故作深沉地歎了口氣,“我隻是怕,我們在神馭國的計劃,會讓一個形式上的‘自己人’成為絆腳石,到時候可是壞了日後白都的名聲。於我來說,倒是沒什麼關係。”

“王朝更迭之路必由血肉相鋪。成王敗寇,曆史隻會由勝者來寫。”

白發男拍手恭維,“好一個‘勝者來寫’,隻不過,我還有一件事沒有想通。”

無常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當初費盡心機找回來的傀儡白王,連屁股都沒坐熱,就被你給打發走了。我不得不對此產生一點懷疑。那個家夥是否如你所說的一樣一無是處。”白發男說。

“正是因為他一無是處,所以我才沒把他留在白都裏。以免夜長夢多,被旁人看出蹊蹺,事情敗露,白都可不單單是會重回白王失蹤後的恐慌。後果的嚴重程度難以預測。既然內部民心已穩,大勢底定,外部其他勢力覬覦之心也已在黑寨來襲後平複。留他何用?而且,是廢是寶,你已驗過,還需擔心什麼?”

白發男仰頭大笑,想起幾日前,正是在這間驛站裏,一個幻界就將與白王擁有同樣臉孔的人給唬住,僵在那裏形同雕塑,憑那拙劣的演技還以為騙過了自己,想想就覺得好笑。“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外觀雖似命各不同,倒還真是惹人唏噓。不過,作為一具傀儡,那種程度的智力,倒也合適。”

無常意味深長的一笑,像是隱藏了無數黑暗的秘密。

窗外一聲驚雷炸響,雨水更重,砸得窗戶“乓乓”作響。

似有一隻名喚為“陰謀”的野果,正貪婪地吸吮著雨露的浸潤,隨著狂風搖曳於枝杈之間,不墜,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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