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她身前的少年有些不自在地“啊”了一聲，茫然地道：“這是怎麼了？”
在馬車中縈繞在鼻尖的淡淡血腥味在夜風中消散，她的眉頭收緊，仰頭對著少年的麵容：“都說了，乖乖地伸出手哦。”
章聞這才扭捏的把左手伸了出來，掌心赫然是幾道被自己掐破的血痕，是被少女抱住的時候緊張之下摳破的。
血腥味的來源暴露在空氣中。
他有些不好意思說出來，隻是林清河大概已經猜出來了.
便沒有多問，用幹淨的帕子將他的手給係上，纖細的指尖不得已屢次碰到少年人布著繭的粗糙手掌。
本來該是千錘百煉之下，變得堅硬的手心忽然在這時變得敏感起來。
每一次被少女柔軟的指尖碰到，便從那處激起一片麻癢隨後擴散開來，他垂在身側的另一隻手不自在地團成了拳。
渾身僵硬，但看著月色下的少女眼神卻是異常柔軟的。
係好後他反而不舍得走了，在林清河麵前扭扭捏捏半天，眼神中暗含期待，最終憋出一句：“明天……你還有空嗎？”
安靜地等待著他說話的少女輕笑起來，月色為她披上一層霧蒙蒙的濾鏡，好看得不似真人。
“唔，我最近可都是很忙的。”故意停頓了幾秒最後說：“不過如果明天你來了的話，我說不定就有時間了呢。”
章聞的眼睛倏地亮了起來，興奮得原地蹦了蹦，這才一下就躍上了馬背，駕著馬車離去。
站在夜色中的少女停頓了一會兒，幽幽地歎了口氣。
“他走了，你還不出來嗎？”她準確地轉頭朝向黑影所在的位置：“將軍？”
到這時男人高大的身影這才從黑暗中緩緩走出，連日來的奔波讓他臉上憔悴了不少，自然，帥氣的外表也隨之大打折扣。
他靜靜地看著月光下少女恬靜的容顏，幾乎以為還在從前。
卻又瞬間清醒過來，腦海中反複回想起方才的一幕幕，意氣風發的少年和鳳華無雙的少女，看起來是多麼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他手指顫抖著抬了起來，緩緩伸向了林清河的臉頰。
最終還是問出了聲：“清河，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林清河站在原地沒動，內心毫無波瀾甚至還有點想笑，側臉傳來的觸感讓她回過神來。
在寧鈺暗含希冀的眼神中紅唇輕啟：“將軍現在是以一種什麼身份在質問我？”
她的話語中帶著些不諳世事的好奇，卻也讓男人成功卡住。
什麼身份？
他沉默了。
沙啞著嗓子說：“可是明明之前在宮中，你還是……還是喜歡我的……”
看來這對話一時半會兒完不了，少女索性疲憊地靠在門柱上，歎息一聲。
“將軍，你有想過我們會有以後嗎？還是我隻是你生命中出現的過客，隻是一個玩物？”林清河倦怠的聲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也穿透了寧鈺的心，他急切地想要上前擁住眼前單薄的少女，讓她不要露出這樣的表情。
解釋自己要做的事情。
可這些全部都在少女伸出的手臂中，中止住了她的靠近。
寧鈺隻好站在一步之遙的地方，低聲說著自己最近在做的事，表示自己並不是特意冷落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