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荀,單名一個字風,出生在L市一所人民醫院裏,因為出生那天來了台風,於是沒啥文化的父親,一時興起,就擅作主張的,把原本和母親商量好的名字,改成了荀台風。
好在知書達理的母親,從昏迷中醒來的早,趁我父親還沒把他新起的名字落上戶口,又是曉之以理的,又是動之以情的,才讓強起來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父親鬆了口。
不過父親咋說也不肯去掉風,母親思忖再三,就有了我如今的名字,取諧音薰風之意,希望我將來是一個善良的,能給別人帶來溫暖的人。
我也確實如他們希望的那樣長大成人,過著平淡穩定的生活,我本以為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然而自從那天收到那封血書後,一切都變了……
……
還記得那是個陰鬱的下午,天空中的烏雲翻滾湧動,如同鬼魅般的電蛇若隱若現,隨時準備擇人而噬。
我早早就下了班,向著附近的公交站趕去,路上我從隨身的包裏掏出雨傘,拿在手中,以備不時之需。
剛一到公交站,就看見幾個身穿校服的學生正嬉笑打鬧著,旁邊還站著幾個拎著大包小包東西的大媽,在七嘴八舌地說著生活的瑣事,我笑了笑,靜靜地站在一邊,默默眺望起遠方灰暗的天空,心情相當不錯。
說實話,我很慶幸我有一份這麼好的工作,薪資待遇雖然談不上優厚,但卻勝在輕鬆、自由,最關鍵的是不用加班……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潛伏在烏雲中的電蛇的最後一絲耐心,也被消磨殆盡,它嘶吼著撲向世人,大量的涎水也一同傾瀉而下。
我撐起了雨傘,在瓢潑大雨中,繼續等起了公交,又過了好一會兒,昏黃的光芒穿透了雨幕,灑落在我的臉上,我終於看到了那抹熟悉的綠影。
公交車來了。
我急匆匆的上了車,投了兩塊錢,同時瞥了一眼司機,他的半邊臉被一層朦朧的陰影所掩蓋,難以看清,露出的另外半張臉年輕秀氣,卻讓我感到一陣陌生,我心中有些納悶:
“李師傅呢?中午回家的時候還見他開著車呢,怎麼這才下午就換人了?”
雖有疑惑,不過看著年輕司機那空洞的眼神,我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我轉身向後,尋找方便站立的地方,然而眼前的景象,卻是讓我一愣,隻見偌大的車廂裏,此時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固然我今天下班的比往常還要早些,可是公司附近的那所高中也該放學了,而且這周邊還有醫院,和好幾個商場,按理說這趟車上不可能一個人都沒有。
“興許是雨太大了,他們避雨沒趕上?!”
我用著漏洞百出的想法,來寬慰自己,同時找了個後排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公交車在站點等了幾分鍾後,再次啟動,緩緩向著雨幕深處駛去。
就在這時,我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我趕忙向著逐漸離我遠去的公交站看去,隻見那裏……也是……空無一人!
徹骨的寒意,頓時從我的腳尖彌漫向全身!
他們……人呢?!
我連忙又在車廂內環顧一圈,可除了一言不發開車的司機外,還是隻有我孤零零的一個人。
我開始努力回想起剛才的一幕幕,然而卻怎麼也記不起那群學生和大媽們的臉,並且陣陣幻痛如潮水般湧來,阻止我再去試圖勾勒剛才所發生的一切。
我的額頭此時已經布滿了豆大的汗珠,我的心髒好像被一隻冰冷的大手不斷揉搓,胸悶的讓我格外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