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由於你名下的資產較大。”
“您真的確定將一半資產無償捐獻給慈善機構嗎?”
潔白的白熾燈下,一名西裝革履男子臉色動容,單膝下跪在房間唯一的病床旁顫聲道。
即便是身為律師界的標杆,此時男子麵對這位快要油盡燈枯的老人,也不由得眼角閃過一抹淚光。
徐長歌作為真正落實元宇宙概念,他的功績可不止是創造第二世界,還有讓人類壽命延長或是新生的絕世功績。
但就是這麼一個人,享年卻僅有48歲,且無妻無子更沒有真心待己的親戚,死前也僅有他這個律師在立遺囑時的變相陪伴。
或許這就是徐老為何不接受虛擬重生,捐獻出僅是一半財產就已是天文數字的原因。
他已經獲得了一切,卻也失去了一切。
“咳咳!我…確定。”
徐長歌劇烈咳嗽兩聲後,這才發出氣若遊絲的聲音。
“好…好的,那麼您另一半財產…”
律師對於這種表現都有些於心不忍問下去了。
不過徐長歌也沒等他把話說完,便已經拿出一封自己早已經寫好的紙質給到了對方手上。
律師接過這張紙後,發現徐長歌已經眼皮微眯,似乎準備要睡著的樣子。
律師知道,徐老這是要走了。
這封他早已經準備多時的遺囑,是他給這個世界的一封離別信。
當律師輕輕的關上房門,徐長歌的視線開始模糊。
一道早已經記不清樣子,但卻依舊埋藏在心裏最深處的倩影一晃而過。
“小徐,來年我們還要一起來看荷花池。”
女孩回眸一笑,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那是自己心動一瞬。
不過這種青春的畫麵僅有一秒,就輾轉成了心酸的畫麵。
“你哥這輩子也就那樣了,隻能困在這小地方做個破網管。”
“你這成績再這麼下去,怎麼實現自己的夢想考取一本,還是說你想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那是徐長歌期中考試下滑後,父母對自己第一次的嚴厲批評。
不過最後自己也確實沒考上一本,因為那時的夢想等於蘇雅琳。
表白失敗後,徐長歌也沒有那個動力和臉麵考取和她同一所學校。
不過讓徐長歌最為意難平的還是老哥,是他在自己最困難的時候借給了自己五十萬,這才有了如今蒂瀾集團的一切。
但等徐長歌安定好一切,他才發現老哥是東拚西借高利貸得來的錢。
當徐長歌見到老哥時,他已經被債主砍得奄奄一息,他這才意識到這是老哥用命換來的錢。
父母遭此打擊下也是相繼病重,最後也是沒能安享晚年便撒手人寰。
大嫂也免不得視自己為仇人,就算是苦了孩子也不願用自己的一分錢。
哥!你才是最帥…
走馬燈到最後,徐長歌仿佛如願以償看到了老哥的身影般,由衷道出當年不願承認的話便閉上了雙眼。
……
“帥你麻個頭,別以為你誇哥帥,就能杯中養魚了。”
宵夜攤露天圓桌上的一名斜劉海男子喝到興頭上,對於身旁拙劣的賴酒行為,那就是一腳懲罰。
我是誰?我在哪?發生了什麼?
被踹翻在地的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垂死病中驚坐起的徐長歌。
隻不過他現如今並非是在病床上,而是坐在凹凸不平的水泥地上,耳邊還能聽到來自四麵八方的夜市嘈雜聲。
朦朧的雙眼也在此刻變得清明,入眼就是一個綠色打底,油漬黑熏的招牌印入眼簾。
當熟悉感蔓延心頭,徐長歌難以置信的開始打量四周。
還是那條令人深省的臭水溝,還是一旁彌漫惡臭的垃圾堆,旁邊還有著一家恬不知恥成人特色店,這不是少年時的老王燒烤攤還能是啥。
難不成這是自己臨死前的送行酒?
徐長歌看著老哥招呼過來陪自己的一眾兄弟,心中原本的遺憾也是消散大半。
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小時候,一見老哥徐長空夜出,就能跟著無恥蹭飯的日子。
“既然想喝,那我就奉陪到底。”
徐長歌猛的站起身,在旁人看來跟個沒事人一樣,說著就舉起了一整瓶雪花開炫。
本想過來陰陽怪氣勸酒的眾人也是一愣,直到徐長歌噸噸噸將一瓶啤酒炫空砸到桌上才回過神來。
圓桌上除徐長歌以外的人都驚了,紛紛開始大眼瞪小眼。
咱們不是拿小歌來當下酒菜的嗎?
怎麼這貨隻是趴了一會,如今就跟個戰神似的。
徐長空也不知怎麼的,居然讀懂的好兄弟的擠眉弄眼,不客氣的就白了對方一眼,意思在說你問我我問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