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不是地道!但總有一條生路。”楚風有些疲憊,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那位小活佛不是平常人,這一路,他的所為都有深意,尤其是在剛才那個陣局之中,如果不是他,我們所有人恐怕都出不來了。我想,他堅持不肯出來,絕對不是想去死,而是別有用意。就因為他,我才那般痛快地轉頭就走,否則,我可從來沒有半道上拋棄隊友的習慣!”
這邊,楚風他們還在勞動自己的雙腿一步一步向著陣中心走著,而陣心處,卻有一個囂張的聲音響起:“啊哈!風城,風呢?你怎的不刮了?你倒是刮呀!”唐昧雙手叉腰、十分沒有形象地指著眼前的城牆放肆大笑。他的頭發已經亂成一窩雜草,身上掛著東一條、西一條的布條,原本的謙謙君子形象早就丟到了爪哇國裏,如今這樣子簡直就是一個連屁股都保不住的猥褻之徒。
他失心瘋一般狂笑一陣,又不知為何悲從中來,差一點“嗚嗚”大哭。好在他雖然知道這裏空無一人,到底有幾十年的家教打底,總算沒有像個村婦一般打滾痛哭——雖然他真的很有痛哭一場的資格。
這城牆本來就是有台階的!這是唐昧付出數次被狂風像虐枯葉一般虐到泥裏、一身名牌戶外運動裝變成兩指寬幾根布條的代價之後換來的認知!
它、它本來就有台階,隻要順著台階而上就行了。就好比一個口渴得不行的人為了喝水與人浴血奮戰,結果卻被人告知,你其實隻要張嘴就能喝到最甜美的甘泉一樣。這個認知實在令唐昧有了抓狂的衝動。
要說台階其實也不全對,它有些太高了——一個台階大約兩米至四米高。唐昧吃虧就吃在黑暗之中無法看清此城的全貌,其實它應該不是一道城牆,而是整整一座階梯型金字塔式樣的城堡。
吃一塹長一智的唐昧這一次圍著城牆轉圈時細細分析了每一塊條石的長、寬、高以及它們之間縫隙黏連所用材料。結果發現,每一塊大條石都是2米長、1.2米高,每兩塊條石之間並沒有水泥或者三合土之類的建築粘合劑。而城堡一共有六麵,每升高兩塊條石的高度,城堡周長便縮小一圈,也就形成一個天然的台階。整個城堡的地麵周長總有十公裏左右,而每一層台階的寬度不過二十厘米,照這個縮進距離和整個城堡的高度來看,頂端的麵積也不會小到哪裏去。
雖然唐昧平日在家一直隻研究與奇門遁甲有關的知識,不過,奇門遁甲衍生了風水學,而不管是古代還是近代,盜墓這一門手藝,全都與風水學脫不了幹係。故此,唐昧的家族,實際上是整個中國最大的民間盜墓團體的幕後支持者和技術力量研發者。到了唐昧這裏,雖然他沒有係統地學習過,但一法通則萬法通,對於怎樣才能取得某處遺跡中最重要的寶貝,他的領悟力還是很高的。
眼下這座城堡不像城堡的建築到底是幹什麼用的他還判斷不出來,但哪裏最重要他用腳趾頭都能想到——最頂端!
六麵體、階梯,怎麼看怎麼有點兒不協調。六麵體比較像埃及金字塔建築,而階梯又排除了這一可能,誰家金字塔還建階梯的?古代西亞人喜歡建在高台上的神廟倒會有階梯,不過那一般是泥磚結構的極容易毀壞,況且沒有可能建這麼高的台階——兩米至四米高——這好像一般人的腿沒辦法邁上去吧?
雖然六個麵都有台階,但根據唐昧用血淚換來的經驗得知,隻有東北麵某個狹小範圍內的台階才可以落腳。
考察清楚的唐昧一刻也不想再耽擱,兩米多的距離也不需要用到工具,他幹脆把那些飛爪什麼的都收起來,一步一躍地從東北麵登上那頂端。
似乎這一回大家見到的都是實物,沒有半點幻象。大家一路走來,遠方的山丘果真在一點一點接近,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就好像他們四人隻不過是一支普通的戶外旅行的隊伍一樣。
到了山丘跟前,大家才發現,山腳邊有一條大河的痕跡。之所以說是“痕跡”,是因為這條大河早就幹涸了,它的尾端進入了以前的農田、如今的密林之中,所以大家此前沒有發現。現在在山腳下看到那醜陋的幹涸了的河床,楚風等人才忽然意識到,自己等人進入陣勢當中很久了,似乎到現在沒有看到過一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