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年(漢獻帝建安十三年),原荊州之主劉表病逝,次子劉琮繼位,基本控製北方的曹操率大軍南下荊州,占據荊州的劉琮望風而降。曹操麾下將領曹純領精銳虎豹騎追擊劉備。
天上黑雲密布,陰雨連綿,一條泥濘坑窪的大道直通南北,四周黑土平原,稻穗被碾於泥水之中,空中風聲淒厲,夾雜著血腥味道,充斥著鼻腔。大地上,道路,傾覆的水田中,成片的百姓衣衫襤褸,麵黃肌瘦,有拄著拐杖的,有依靠幫扶的,紛紛背負著黃皮灰布向南方蹣跚前進著,這其中不乏有坐馬車的士族貴人,甚至有軍隊的輜重車被五六身著破爛皮甲的士兵推著前進,時不時陷於泥坑。人群中夾雜著小孩的哭嚎聲,駑馬的嘶鳴聲,以及後方正傳來的廝殺聲,這一切組成了漢末亂世。
“這是哪?啥子情況?”一個少年四顧茫然,正俯身在一匹駑馬身上,衣裳破爛臉色青黃,活脫脫一副遭難樣子,少年低頭作沉思樣,回想起自己本在會議廳裏對公司員工提要求,指點一番江山,結果剛揮灑完汗水在公司門口被從天而降的水瓶砸中腦袋,眼前一黑,在一睜眼周圍就變了模樣。
“高空拋物要不得啊!現在我大陳飛都不知道被帶到哪裏了。”少年心裏暗歎一聲。
“難道是在拍電影?可這也不對啊,我不應該在醫院嗎?我不是被瓶子砸暈了嗎?怎麼感覺像是在拍電影啊,別說這感覺還真逼真。”看著自己趴在一匹馬上,還掛著幾個布袋,看上去很輕,這馬兒瘦骨嶙峋的,早已氣喘籲籲,來想也是馱了主人很久沒有歇息了。馬兒旁邊跟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臉上髒兮兮的,油油的頭上落滿了灰塵,幾縷碎發糊在臉上,看起來得有十幾日沒有清洗過了。
“你好,小妹妹,請問這是在拍戲嗎?我是怎麼到這裏來的啊?”
少女聽到聲音馬上抬起頭,看向馬上少年,驚喜道:“哥哥,你醒了,太好了。”
陳飛還想問,這時記憶如同潮水般湧入腦海,這記憶不屬於他,或者說不屬於穿越而來的他,而是這具身體本來的靈魂,原身也叫陳飛,與自己同名同姓。
而這個時代陳飛已經死了,死在了逃難的路上,二十歲,本該行加冠禮的他,卻因戰亂難逃成為難民中的一員。
這一切改變的太快了,曹操聚大軍,馬步兵十萬,對外號稱二十萬,南收荊州,中曹軍猛將如雲,謀士如雨,軍隊更是精銳的青州兵,這支隨曹操南征北戰的軍隊,此時此刻正如虎勢而來,一場大戰蓄勢待發,荊州人心惶惶,這種情緒在南下的難民中表現的淋漓盡致。
新野城破,劉琮不戰而降,迫使劉備攜民渡江而逃,荊州士人,許多不願意效忠曹操,紛紛跟著遁走。恰好陳飛局是其中的一人,在躲避兵災的路上一個個原身的親人或死或傷,唯一剩下的就是旁邊正跟著馬兒豆蔻年華的小妹,小妹名叫陳馨,一個可可愛愛的小丫頭。
陳飛父母為兩人逃脫親身帶著家奴吸引亂兵而被殺死,為此原身哭暈過去,又幾日未進食,身體不堪在馬背上沒撐過去噎了氣,於是現世的陳飛穿越與這具身體融合。
接收完記憶,就聽到稚嫩的聲音響起:“哥哥,你剛剛在說什麼呀?為什麼說在拍戲呀?”
看著小丫頭髒兮兮的,紮著兩個小馬尾,小小臉蛋上露出懵懂模樣,陳飛沒由來的眼睛酸澀,這個在現世本該上學的可愛丫頭,如今卻跟著流亡他鄉,受饑寒交迫之苦。
“哎~”陳飛忍不住歎氣。
“哦!沒事了,哥哥剛剛醒來,腦袋有點迷糊。”麵對小妹陳馨,陳飛融合了前身的部分情感,自然感到親切,語氣溫和的回答。
既來之則安之,陳飛想了想現在的情況,覺得以這種情況下去肯定找不到出路。你說去跟著劉備,那更不可能了,劉備早就潰敗,更是拋妻棄子,早找不著人影了,最後還是後麵這些個難民以血肉之軀拖住了曹軍追擊的步伐,不然劉備還不一定能跑得了,畢竟曹操派的可是最精銳的虎豹騎,難民跟著跑阻了騎兵的行動,亂世梟雄的曹操自是心狠手辣,他們一邊砍殺一邊追擊,造成的結果可想而知,腳下土地被血染得愈發的黑紅。
接受了記憶的陳飛回過神來,也是大吃一驚,“建安十三年九月,襄陽城已破!赤壁前夕,怎麼會這樣。”這可是經典的以少勝多的戰爭,赤壁之戰,毫不客氣的說兩千年來,這場戰爭影響都十分深遠,奠定了天下三分的基礎,三大梟雄,曹操,劉備,孫權每一個都是極具魅力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