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館。

壓抑的氣氛中,柳管家帶著一隊衙役穿過圍觀的百姓走進大門。

人群中間,還押著一個滿臉苦澀的年輕男子。

“家主,按您的吩咐都辦好了。”

柳離說完,恭敬的站在江寧身後,看向周衡的眼神帶著不加掩飾的厭惡。

周衡的目光不露聲色的在年輕男子臉上掃過,旋即不緊不慢的找了個位置坐下。

“家主這是什麼意思,讓街坊鄰居看我們笑話嗎?”

周衡的聲音並不慌亂,他行事向來幹淨,也自信江寧不可能抓到他的把柄。

江寧轉過目光,仔仔細細的將周衡上下打量了一遍,最終搖了搖頭,看向衙役中間的年輕男子。

“牛小五是吧,沒記錯的話,你曾經還在醫館看過診,為何要在外傳言中傷我們?”

牛小五低下頭,聲音有些顫抖:“我,我不知道江大夫您的意思……”

江寧搖了搖頭,將一張紙遞到牛小五眼前。

上麵記載著牛小五最近的花費,他母親身體不好,需要常年用藥,這對他一家而言是個不小的負擔,所以他在很多醫館都欠著賬。

而其中,江家醫館占了大頭。

但最近半個月,他不僅還清了欠的錢,甚至生活都改善了不少,還有餘錢去勾欄聽曲。

因為牛小五不識字,江寧便將上麵的東西念了一遍。

牛小五聽著心裏發慌,隱晦的看了一眼周衡,而後者卻靠坐在椅子上,隻是淡淡的瞧了他一眼,沒有任何表示。

他眼神閃爍,咬了咬牙:“江大夫別開玩笑,我確實不知道。”

江寧捕捉到了他的目光,心底歎了口氣,終於失望。

本來他還想著是不是周衡用手段脅迫他,他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但現在看來,好像是自己太理想了。

與其說他是顧念周衡的恩情,倒不如說是他心底的貪欲作祟,前者不過是給了他一個放縱內心的借口而已。

有了這層外衣,他做什麼事都心安理得不少。

江寧起身,將另一張紙交給了在場的衙役,上麵記錄著牛小五與一些地痞混混的交易,流言最初就是從他們口中傳出。

‘依大秦律,散布流言中傷他人,主犯剜舌,仗十,從犯拘三日,賠償損失。’

但這些牛小五一個沒怎麼念過書的,想來是不清楚的。

如果告訴他的話,應該能嚇得他交代,但江寧掃了他一眼,站起身走開,沒和他解釋。

選擇是自己做的,那後果也就自己承擔吧。

“麻煩於捕頭了,將人帶走吧。”江寧向捕快前方的男子拱手道。

“哎喲!您客氣了。”於捕快臉上的笑容很燦爛。

府衙的文書是他的叔叔,所以他也知道一些東西,包括他們頭上那位很看好這位……

想到這裏,他手上的動作更加熱情。

……

刀鋒泛著寒光迅速放大,勁風呼嘯,凶煞之氣鋪麵而來。

和之前相比,眼前蠻族的動作,反應速度都快上幾分。

雲銘腳步一錯,身體拉出一道殘影,避開男人這凶悍的一刀,看著前方狀若瘋魔的蠻族,他忍不住大笑出聲。

“原來你不是人類啊?那我就沒什麼好留手的了。”

他生活的時代背景,讓他對殺人這件事發自內心的抵觸,所以剛才也刻意有所保留,但現在嘛……

既然不是人,那他可就要‘緊急避險’了。

雲銘雙腿微曲,腳掌在地麵重重一跺,身形突然模糊,速度快到拉出殘影。

雖然他選擇的職業是刺客,正麵對敵不強,但那是相對同級而言,如果眼前這個家夥能看到屬性的話,估計也就五級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