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靈錦見他遲遲不說話,心裏有些擔憂,雖然她知道弟弟已經是修行者,可以說今時不同往日。

但修行者也不是無所不能的,沒看見大秦每年還是有那麼多人病死嗎?

江寧睜開雙眼,遞給姐姐一個安心的眼神。

官府肯定不能去的,否則傳出去,江家幾代人積累下的口碑就要被毀了。

他心中有了決定,轉身走向一旁的櫃子,裏麵擺放著一些常用的道具。

“嗯?他怎麼停下了?”

姬無聖眼底詫異一閃而過,如果要用玄黃氣救治,剛才就可以動手了,這是在做什麼?

顧清眨了眨眼,手掌在袖口一抹,一枚銅錢滑落在掌心,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視線時不時掠過漢子的後腦勺。

“是因為修為不深,沒有把握?”另一頭的老者在心中猜測。

在眾人的注視下,江寧在櫃子中一陣翻找,最後拿了一卷布帛出來。

周姓老者靠的最近,看清江寧手裏的東西後,兩眼頓時瞪大:“江小子,你想做什麼!你瘋了啊!”

他氣的直跳腳,要是江寧真把人醫死了,按大秦律是要重罰的。

到時候連他們這些掛名在江家的大夫,都得被扣上庸醫的帽子。

“老夫早就說了!這人沒救!他就是來鬧事的,就該直接把他打出去。”

江寧沒有搭理他,蹲在地上的老人身前。

攤開布帛,露出裏麵兩排粗細不一的銀針。

街上的人群一陣嘩然,醫館內的其他人,連同江靈錦都是一愣,後者腳步一動,就要上前阻攔。

忽地,她耳邊響起一個聲音,她遲疑了一下,停下動作,隻是眼中的擔憂絲毫未減。

“有意思,有意思!”姬無聖結束傳音,激動的握拳。

顧清看著江寧攤開布帛,挑選銀針,眼底也有錯愕閃過。

據他所知針法極難掌握,因為極佳的效果伴隨著極大的風險,一般會用銀針的,都是上了年紀的老醫師。

而且現在的天下七國間,沒有一部關於針灸的醫書流傳。

大夫就算施針,也大多是憑借自身對人體的理解,每個人的用法都不一樣。

江寧連藥都不會開,這不是胡鬧嗎?

“師父,他這是要施針?未免太自負了吧!”

老者身後的少年詫異出聲,言語間隱隱有些不服氣。

他跟了師父這麼多年,現在都還在看書辨藥,而現在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家夥,居然就敢給人施針!

老者這次沒說話,全神貫注地盯著江寧的動作,同時也做好了出手阻攔的準備。

若是江寧真的打算碰運氣,置老人生死於不顧,他身為醫者,不能置之不理。

醫館內,漢子看著江寧拿出銀針,不由得嗤笑出聲。

正要嘲諷幾句,卻忽然對上江寧的視線。

看著後者淡漠的眼神,他不知為何,心裏忽然升起一抹不妙的預感。

江寧收回視線,解開老人的外衣,露出下麵的身軀。

老人身軀枯瘦,完全不似一個正常人,胸腹之間,還能看見幾團尚未消退的淤青。

短暫的沉默後,他撚起一根銀針,朝著老人胸口一處穴位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