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清正司。
捕快們此刻大多都已經放衙回家，諾大的建築中，隻有少數幾間屋子還亮著燈火。
顧清獨自站在大堂中，一身黑袍，腰懸長劍，束手而立，靜靜地等待著。
某一刻，天空傳來風聲，幾道人影出現。
人未落地，姬無聖的聲音已經傳到顧清耳中：“這麼晚了還沒休息，大嫂知道了肯定又要和我嘮叨了。”
姬無聖帶著另外幾人走進大堂，坐在首位，視線落向依舊站著的顧清，不禁搖頭苦笑。
“你這性格，簡直和大哥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顧清沒有說話，遞了個眼神，悄然退到一旁。
姬無聖知道顧清有話要說，於是隨意安排了幾句，將隨行的另外幾人打發走。
“出事了？”等到大堂安靜下來，姬無聖試探道。
顧清點了點頭。
姬無聖手指輕敲桌麵：“解決了嗎？”
他想法很簡單，如果解決了，想必不是大事，他能把事情壓下來，要是還沒解決，那就他親自出手，至少，要把罪責攬到自己身上。
顧清想起白天的事情，點了點頭。
“解決了。”
姬無聖心裏頓時一鬆：“既然不是什麼大事，那……”
顧清搖頭打斷道：“不是小事，如果處理不好，我們丹林府清正司可能會被朝廷問責。”
姬無聖聽到這裏，眼神變得有些茫然。
他不過是出去執行任務，離開半月而已，怎麼差點連家都要沒了？
“你，你仔細說一下。”
“是，半月之前，城西文水街江家醫館……”
很快，顧清將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重複了一遍，包括突然的怪病，背後的修行者，以及江寧的修行路。
姬無聖在旁邊越聽眉頭皺的越緊，他沒想居然發生這種事情，還是在如此巧合的時間。
大秦律法嚴苛，對於掌握超凡力量的修行者更是如此，否則修行者一旦沒了束縛，造成的破壞難以估量。
暗中謀害普通人，而且已經造成傷亡，已經可以被列為格殺勿論的那一類邪修了。
如果江府上下幾十號人真的死絕，那他這個司主肯定難辭其咎，估計官位也就坐到頭了。
而且如今的局勢下，這邊的結果，甚至會影響到一些朝堂官員的態度。
幕後之人難道也有這個打算？
姬無聖忽然想到了什麼，抬頭詢問：“你剛才提到的江寧，是不是江家那個一事無成的家主？”
“是，司主也知道他？”顧清眼中的詫異一閃而過。
“他身份……有些特殊。”姬無聖抬手揉著眉心，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樣，那幕後之人的動機就有待商榷了。
“特殊？”一旁的顧清被勾起了好奇心，他可是調查過江寧的家世，絲毫不覺得有什麼古怪之處。
姬無聖緩緩仰起頭，像是想起了某個人，眼神有些複雜：“你以前在京城長大，應該聽說過趙家的那位嫡女吧？”
顧清聞言，腦海中浮現一個古靈精怪的少女形象。
“有印象，我小時候還曾見過她，知道她天賦很好，是大秦百年來，唯一一位領悟出兵家道書的奇才，別的事情就不清楚了。”
姬無聖提到那位少女，眼底也流露出歎服。
趙家在幾十年前戍邊有功，勉強得了一個爵位，這樣的雖然也能成為貴族，但是在京城，這樣的一磚頭下去能砸到一片。
但十八年前，趙家生下一個女兒，命運自那以後開始改變，到了如今，已經是大秦新興豪門之一，除此之外，家中嫡女更是天資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