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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嘎,看什麼?苦力的幹活!”日本監工揮舞著皮鞭,大聲嚎叫著。
人們的目光並沒有轉移,盯著土崗下垂頭喪氣歸來的皇協軍和十幾個鬼子,擔架、板車、牲口,抬著、馱著敵人的屍體和傷員,卻沒有抓住一個自己人。敵人吃了敗仗,看哪,連死帶傷足有二十多個吧,人們的眼中射出了希望,射出了喜悅。皮鞭打在身上,雖然還象之前一樣的麻木,但心裏卻燃起了希望的火。
“快點幹活,太君的話沒聽見嗎?”還是那個皇協軍,又狐假虎威地上來催逼。
人們望著這個漢奸,眼神中出現了不曾有過的憤怒,敵人的死傷使他們有了些許勇氣。
“你們活夠了。”皇協軍瞪起了眼睛,“太君生了氣,統統死啦死啦的。”
“死就死,死了也比這樣活著強。”人群中不知是誰憤激地說道。
皇協軍退了一步,人要是不怕死,什麼事都能幹出來。石頭、鍬鏟,甚至用手掐,用嘴咬,也能弄死他吧?
人們漸漸散開,繼續勞動,但與之前的氣氛卻是不同。鬼子監工還在逞威,皇協軍的氣焰卻多少收斂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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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婁莊,胡家大院。
花廳是一座一通五間的古老建築,後壁是一堵粉刷的泥牆,左右二個出口通往後院,前壁是木製格子窗。牆上的粉灰,地板的油漆,半新不舊的樣子,格子窗的雕飾也有一處殘缺,說明主人對此已經無心經營,倒是很符合胡富財在根據地內不得意的真實心境。
嶽培坤背著手,望著花廳外的假山和蘭草,蘭草剛在綻蕊,散發出淡淡幽香。他的眉頭卻皺著,並沒有因為這景致而感到舒心高興。
秦衝陪著站在一旁,作為嶽培坤的心腹,他知道什麼時候該說話,什麼時候該沉默。
“蔣幹盜書?”嶽培坤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在詢問秦衝,“他們釋放俘虜的政策我是有所了解,可這時機嘛,是不是有點問題?”
秦衝沉吟了一下,開口說道:“倒是有這麼點可疑,虛張聲勢,嚇噓咱們。但是我們也得提防一些,萬一是真的——”
嶽培坤輕輕點了點頭,他與王尚榮的思維是不大相同的,要他為了討日本人的歡心而把自己的倚仗和資本賠進去,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寧信其有,不信其無。”嶽培坤緩緩說道:“咱們有人有槍,日本人才拿咱們當盤菜。要是沒有這些,咱們在日本人眼中算個屁。王尚榮這個二貨,倒是對日本人言聽計從,很是賣力。但結果呢,被人家襲擊了老巢,不僅損失了不少人馬和物資,還要被日本人罵,還得求日本人給口飯吃。咱們不學他,咱們得既讓日本人信任,又不能傷了自身。”
“話是這麼說,可做起來不大容易呀!”秦衝輕輕歎了口氣,說道:“日本人一個勁兒地讓咱們出外搜尋老百姓和物資,這走得近了沒收獲,走得遠了又怕敵人伏擊咱們。大當家的,您給想個辦法吧!或者,您和加藤去談一談,讓他改變主意。”
嶽培坤想了想,輕輕點了點頭,說道:“好,我去和他說。別看他一臉不在乎,好象就算八路軍回來了,他也不怕似的。其實呀,他的心裏也並不是那麼胸有成竹。再加上剛剛遭到的襲擊,我想我有辦法說服他。就算他不全聽,也不會再命令咱們不顧後果地窮追猛打。”
秦衝有些疑慮地瞅了嶽培坤一眼,猶豫著說道:“大當家的,剛剛遭到的襲擊可並不一般,我懷疑那個姓孟的就在咱們附近。除了他,我想不到有誰還有那樣的槍法。”
嶽培坤的目光閃爍了一下,邊思索邊說道:“那小子既陰損,又毒辣,著實令人頭痛。他和日本人的較量,你聽說過吧?打黑槍,這小子真不是個東西。我在出發前便想到他可能來這一手,所以才叮囑你們要小心。你說,他突然出現在這附近,到底想幹什麼?是想打咱們的黑槍,還是在故意激怒咱們。”
“依我看嘛,怕是兩者都有。”秦衝猜測著說道:“大當家的別忘了,因為柳無雙和柳鳳的事情,姓孟的小子很恨您呢!再說,柳鳳和他不清不楚的,沒準他想幹件大事去討柳鳳的歡心。另外呢,敵人一直在捏王尚榮這個軟杮子,現在突然來招惹咱們,說不定其中就有陰謀。而這陰謀怕是和八路軍回到此地有關。”
嶽培坤把背著的手伸到胸前,雙手握在一起,捏得骨節咯吧咯吧直響,冷笑著說道:“他想得倒挺好,可惜咱們不上當。我這就去和加藤說一說,姓孟的你不是挺厲害嗎,讓日本人對付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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