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頓了一下,炮樓裏熱鬧起來,人喊馬嘶,射擊孔裏冒出了機槍的火焰,打得凶狠,射得盲目。
孟有田慢慢向後移動,把身體藏在石頭後麵,用單筒望遠鏡冷靜地觀察著敵人,等待著下一次出手的機會。
好半天,槍聲和人聲才平靜下來,探照燈在封鎖溝一線來回掃動。敵人能夠根據槍聲判斷出射手所在的方向,但卻無法知道孟有田的準確位置。
耐心的等待,孟有田潛伏不動。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除了身後兩個負責在危險時候保護他的隊員以外,還有那不逝的英靈。此時此刻,在不知道的遠方,也還有人在與侵略者戰鬥,有人受傷,有人犧牲,正是這大小戰鬥的集合,才彙聚成抗日不屈的交響樂。
已經過去了四十多分鍾,孟有田又輕輕爬了上去,緩緩出槍,慢慢瞄準,冷冷施射。騷動,混亂,炮樓上的探照燈快速移動,急迫地想找出襲擊者的位置,但又是一顆子彈飛過去,使周圍陷入了一片黑暗。
子彈紛亂在空中穿射,射在地上發出啾啾的響聲,孟有田躲在隱蔽處,屈伸著手指,眼瞼開合之間,寒氣並未消減。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已經過去了將近兩個小時。蒼茫的曙色開始出現,不斷響起的機槍聲才終於停息。敵人的盲射停止了,他們沒想到遇見的是一個糾纏不清、渴望用殺戮平複心情的家夥。
天空開始朦朧地透出亮光,看上去象是一塊擰過的、潮濕的淡藍畫布。風吹樹葉的響聲,露珠點點滴滴落下來的聲音,在孟有田耳中聽得清晰無比。
炮樓看得更清楚了,轉移了射擊陣地的孟有田還等待著再次狙擊的機會。他的眼睛透過逐漸稀薄的霧藹,緩緩眨動著。
時間在流逝,耐心者總會得到上天的回報。敵人開始活動了,哨兵,再次出現在炮樓頂上,這是孟有田的第三個目標。他仔細瞄準之後,輕輕扣動了板機。
在又一次的混亂、騷動中,晨光來臨了,黎明的玫瑰色彩顯現出來。
……………
小張莊據點,隆平大滿站在窗前,迎著在霧藹中升起的火紅的太陽伸了個懶腰,用力活動著雙臂。
緊促的敲門聲響過,一名日本軍官神情很激動的邁步走了進來。
“閣下,出事了,該死的支地人……”中隊長加藤臉色鐵青,急促地喘息著,不是累的,而是氣的。
隆平大滿皺了皺眉,還是寬容了自己的手下,鎮靜自苦地說道:“冷靜,鎮定,加藤君,你知道一個合格軍官應該具有的素質吧?”
加藤趕緊鞠了一躬,說道:“請原諒,閣下,是我一時激動,失禮了。”
隆平大滿點了點頭,說道:“說吧,又有什麼情況?”
加藤穩了穩神,說道:“該死的支那人將昨日戰死的皇軍的頭顱掛在了四個據點附近,他們在挑戰皇軍的尊嚴,在汙辱皇軍的體麵。而且,卑職剛剛接到電話,黃村據點遭到了支那狙擊手的襲擊,時間持續幾個小時,有三名皇軍士兵傷亡。”
隆平大滿皺起了眉頭,低頭沉思片刻,說道:“敵人竟敢如此大膽,是否有什麼情報證實敵人的正規軍在異常調動?”
“閣下,尚無情報證實敵人正規軍已經調到此處。”加藤有些激憤地說道:“恕我直言。這些殺害帝國勇士的凶手,必須受到膺懲,而且是馬上。”
隆平大滿沒有說話,而是若有所思的望向牆上掛著的地圖。
“閣下。”加藤繼續說道:“對於頑固分子的武力震懾不可或缺,敵人敢挑釁,敢於向皇軍發起進攻,如果我們毫無反應,大日本皇軍的臉麵何存,威嚴何在?還請閣下三思。”
“是啊,太剛則折,太柔則廢,剛柔並濟才是王道。”隆平大滿若有所思的說道:“以華治華是正確的,因為支那實在是太大了,光靠帝國士兵來維持秩序是不夠的。但那些敢於挑戰皇軍威嚴的,也必然要受到嚴厲的懲罰,一手拿鞭子,一手拿甘蔗,該打的打,該撫的撫,這樣才能穩固局勢。”
“閣下分析得太透徹了。”加藤佩之情不言而喻,一個立正,懇切的說道:“卑職願率部隊,做閣下的手中的鞭子,膺懲殺害帝國士兵的凶手,震懾不服王道的支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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