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臉紅了一下,白了孟有田一眼,輕輕撫摸著肚子,一股幸福甜蜜的感覺湧上了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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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未戰而廟算勝者,得算多也;未戰而廟算不勝者,得算少也。多算勝少算,而況於無算乎!吾以此觀之,勝負見矣。
或許孟有田不能背誦下來孫子的精僻見解,但他知道一個簡單的道理,那就是不先為備,何以待敵。
地道、地雷的厲害已經讓敵人領教過了,敵人不會不想應對之法。地雷倒沒什麼,大不了損失幾個,但地道就不同了。曆史上的地道戰可不光是燦爛的輝煌,還浸透著斑斑的血淚。在一次次血的教訓麵前,地道才在不斷改進,他已經知道了這些,那還需要付出慘痛的代價嗎?
“如果咱們碰上敵人的地道,嗯,就是打個比方。”孟有田在三村民兵聯防會議上亮出了自己新畫出來的圖紙,指點著說道:“會怎麼辦?用煙熏,用水灌,用鍬挖,用炸藥炸,還是收買內奸,摸清地道的情況,在要害部位下手?”
三個村的民兵骨幹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都有點蒙。
鎖柱子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有田,你虧了不是鬼子,俺們可燒了高香了。”
“切。”孟有田氣得直翻眼睛,說道:“告訴你們,鬼子可比俺狠多了。別以為搞了點小措施,就能頂得住敵人的多管齊下。地道是藏人的地方,可被堵在裏麵,也是埋人的棺材。都過來好好看,認真學。回去抓緊時間進行改進,不為別的,為的是自己和鄉親們的性命。”
眾人圍攏過來,對孟有田設計的防禦設施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
“俺先走,強子哥,你陪陪他們。”孟有田收拾收拾,就準備離開。
“家裏的活兒多?”強子關切地問道:“這麼多兄弟呢,你言語一聲,還用得著你動手嗎?”
“那個,阿秀,你知道的。”孟有田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說道:“沒啥大活兒,俺多幹點,省得老娘動手了。對了,那個嫂子也別累著,俺再安排人,你也早點回去吧!”
“哪有那麼嬌氣。”強子搖了搖頭,臉上卻掩飾不住的喜悅,“也就咱們村,換個地方,挺著七八個月的大肚子,趕上這青黃不接的時候,還不照樣啃糠窩窩,活兒也少幹不了。”
孟有田聽到這話,心中也頗自豪。如果今年能不讓鬼子破壞,糧食的收成定然差不了。因為,除了現有的耕地外,孟有田還帶著村裏人在坡上和山上弄出了很多零散的小地塊,有的隻是象炕那樣大,或是象鍋台那樣大的一塊土地。在這小小的、不規整的,有時是尖形的,有時是半圓形的,有時是梯形的小塊土地上,先用石塊在周圍壘起,把泥土包住,然後在邊沿栽上棗樹,再在中間種上莊稼。
別看小塊土地出產不多,但孟有田深知在困難時期,一碗飯或許就能救一條命的道理。積少成多,小塊土地還另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使敵人破壞起來變得困難。
而且孟有田還發現,本來用於藏身和作戰的野外壕溝,竟然有蓄水的作用。雖然這給在壕溝裏運動造成了一定困難,但可以進行改造,使之具有雙重的作用。在記憶中,孟有田知道在抗戰時期有一兩年是大旱年景,那時候可謂是內憂外患集中在一起,是最艱苦、最難熬的日子。
有田娘的臉上,不知是春色的拂潤,還是這一兩年吃喝上的改善,或者是因為阿秀懷了孩子的喜悅,煥發出紅暈的光澤。那唇邊的兩道細皺紋,似乎也油膩了些,象是隱現著兩道愉快的笑絲。她那雙明亮的黑眼睛更有光澤,使她的目光柔和慈善,表明著她那忠厚善良的母性心腸。
孟有田挑了擔水走進灶房,將水倒進缸裏,又去抱柴禾,幫著母親做飯。以前這些家務活兒都是阿秀來幹,他是有些顧不上,也有些懶惰。現在,他可知道了阿秀的不易,操持家務的辛苦。
“晚上可不許再碰阿秀。”有田娘遞給兒子手巾擦汗,笑著提醒道。
“知道。”孟有田點了點頭,說道:“以前還不是怕您著急,兒子才特別賣力。”
“要不——”有田娘抬起頭,有些猶豫。
“娘,您別瞎尋思。”孟有田趕緊否決,紫鵑哪,不行。但他驀然想起了那個騎馬打槍的女子的身影,不禁微微皺了皺眉。自己寫過信讓人捎,怎麼一直不見回音。唉,戰爭年月,通信聯係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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