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嗎?”柳鳳象一個小女人似的倚在孟有田肩膀上,伸手撫著孟有田臉上的淤青,眼角的腫脹,柔聲問道。
孟有田輕輕搖了搖頭,撫摸著她的臉龐和下巴,然後象捧著件珍寶似的將她扶正,拿過那條項鏈溫柔地為她戴上,細心地整理著她的頭發。
柳鳳任他擺弄著,當孟有田的手要離開她的時候,她抓住了,將溫暖的手掌貼在自己臉上,輕輕摩挲著。那份溫暖、那份心靈的依賴和安寧,以及那種肌膚相親所引起的令人舒服的感覺,令她戀戀不舍。
孟有田知道她的心在受折磨,這一點她無法掩飾。他們之間已經很了解了,任何掩飾都是徒勞無益。他自己也不好受,但他知道,在事情確定之前,他要為她的純潔做出犧牲。
“該出去了。”柳鳳自失地一笑,鬆開了孟有田,站起身來,細心給他整理著衣服。
孟有田暗自歎了口氣,掏出手帕,用同樣輕柔的動作為柳鳳擦著臉,拂開她額前的幾縷亂發。
象一對甜蜜的夫妻就要告別,兩人沉默地端詳了片刻,才向門口走去,兩隻手交叉地緊握在一起,直到門邊,才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鬆開。情感隻能在這封閉的房間裏傾訴,開了門,孟有田是已有兩個老婆的男人,土裏刨食兒吃的莊稼漢;柳鳳還是九龍堂的少當家,縱馬馳奔的女豪傑。
“孟先生,你——”肖四看著孟有田的臉,詫異地指了指,偷偷瞟了柳鳳一眼。
“嘿嘿,太貪心了,讓鳳姐揍的。”孟有田毫不掩飾地笑著,為兩人呆那麼長時間找著借口。
肖四咧了咧嘴,也不知道是該同情,還是想說活該,臉上的表情變來變去。
“記下來。”柳鳳的聲音又恢複了威嚴和淡漠,說道:“一塊玉牌,一個水晶吊墜,還有——”
“一對手鐲。”孟有田把東西都掏了出來,捧在手裏讓肖四驗看。
“記下了,記下了。”肖四連連點頭。
柳鳳率先舉步向外走去,孟有田苦笑一聲,揉著臉上的傷慢慢跟著,身後是肖四怪異的目光。
雪象吹落的花瓣輕盈地橫飛過來,無聲地落在衣服上,落在頭上帽子上,沾在眼睫上、眉毛上,消了又聚上來。猶如那揮之不去的思緒,不能輕易擺脫。
“到我房裏來,讓靈兒給你抹點藥。”柳鳳眼見四周無人,回過頭輕聲說道。
孟有田搖了搖頭,原來沒什麼的時候他還坦蕩,現在柳老大回來了,又發生了剛才的事情,便有些做賊心虛,畏首畏尾了。
柳鳳苦笑了一下,說道:“那我讓靈兒給你送去,我累了,想回去休息。”
孟有田吐出一口粗重的白氣,低聲說道:“經過此次挫折,柳大當家的雖然報仇心切,但我看他也有了些退意。那樣的話,你就不必在刀槍叢裏打拚了。嗯 ,不頂著什麼九龍堂的名聲,你會自由一些——”
一聲幹咳打斷了孟有田的話,嘎吱嘎吱的踩雪聲從不遠處的拐角處傳來。柳鳳向著孟有田笑著輕輕點了點頭,以飛快的速度拉了一下他的手,轉身大步向前走去。
孟有田不知道柳鳳的動作確切地表示了什麼,似乎是讓他放心,拉了他的手應該表示親昵。他望著柳鳳拐過牆角,傳來了說話聲,便悵然若失地向另一邊走去。繞點遠就繞點遠吧,他實在不想看到柳無雙那張黑臉。
走著,踩著鬆軟的積雪,感受著落在頭臉上的清涼,孟有田的思緒怎麼也平靜不下來。理智重新占據大腦後,他有些後悔,剛才的舉動或許是自己的衝動,但對柳鳳來說,是撫慰了她的心靈,還是又給她添了心傷?外表堅強絕決的柳鳳,在感情問題上無疑是脆弱的。因為她沒有敞開過心扉,把自己的內心封閉,或許孤獨、寂寞,但也免除了受傷害的痛楚。
自己真的愛她嗎,還是那種卑劣的欲望在湧動、作怪?孟有田一時想得竟然呆住了,然後懊悔地直揪頭發。對一個情竇初開的女人來說,自己是不是有些自私,有些殘忍。給了她希望和短暫的快樂,卻要帶給她永久的心理傷害。(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