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凍死才好呢!”孟有田冷笑道:“咱們把出村的路都卡死,內奸想再報信兒也沒門了。就算不搞聲東擊西,就這麼真真假假地折騰幾回,鬼子也會對內奸失去信心吧?”
“狼來了,狼來了。”柳鳳笑道:“這不正合了你講的那個故事。”
孟有田嗬嗬一笑,從柳鳳手裏拿過情報翻看起來。這裏有白天開過會後出入村子的人員記錄,很好弄,就和後世廠礦企業門衛的出入記錄一樣。姓名,時間,事由,每個哨卡都有一個聯絡處派出的便衣八路軍負責監督。
按照當時日軍的條件,孟有田認為不太可能會在這個小村莊裏有秘密電台。這可不象後世電影電視劇那樣,特務隨隨便便便就弄個電台,嘀嗒嘀嗒搞得挺神秘。再者,孟有田特意讓陳誌華等人在村莊裏仔細轉悠檢查,並未發現天線之類的可疑跡象。
要靠人來傳遞情報,這樣就比較容易露出馬腳。不管是內奸自己送,還是假手於他人,出入村的記錄便很能說明問題。當然,現在還隻能看出一點點端倪,如果再有一次,兩下對照就更容易篩選了。
看了一會兒,孟有田收好情報,起身說道:“俺去睡覺了,半夜還得出發去抄硬肚會的老巢呢!”
柳鳳還想與孟有田嘮扯一會兒,但孟有田說得在理兒。她也不想耽誤孟有田的休息,便笑著擺了擺手,說道:“去睡吧,今晚可要辛苦你了。”
……………
月亮懸掛在深藍色的夜空,向大地散射著銀色的光華。一排高大的白楊樹,向雪地上投下朦朧的影子。
寂靜無聲,最是讓人浮想連翩的時候。閻寶財坐在窗前,擺弄著那把春秋冬夏都不撒手的扇子,臉雖平靜,但心亂如麻。
他與周二小姐可謂是同病相憐,他是寄人籬下,周二小姐是身分低微。也就是有著相似的境遇,才使兩人有些接觸,有了感情。為了能出人頭地,為了能有資本娶周二小姐,閻寶財可謂是盡心竭力,這才巴結上了周國權。但世事難料,現在就要眼看著伊人投入別人的懷抱了。
閻寶財恨哪,他恨李鼎臣落井下石,讒言陷害;他還恨周國權翻臉無情,把周二小姐隨便送人,全不管她的死活,對自己的感受更是漠不關心。
或者可以和周二小姐結伴私奔,這個念頭隻在閻寶財的頭腦中一閃,便如釘子般紮了進去,再也難以擺脫。思來想去,閻寶財在屋子裏打著轉,終於狠狠一跺腳,下定了決心。要走隻在今晚了,周國權和李鼎臣都不在莊院,自己平常也培植了幾個心腹,正好可以幫上忙。
隻是,要逃到哪裏去呢,閻寶財撫著額頭使勁思索著。縣城,雖然自己和日本人有過接觸,但日本人善待自己,還不是衝著周國權的勢力?周國權降日是早早晚晚的事情,他會放過自己嗎?唉,先逃出這裏再說吧,去花流鎮的親戚家暫避一時,那裏是硬肚會的地盤,周國權有些鞭長莫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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