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是表麵。”柳鳳用馬鞭子抽了抽靴子,苦笑道:“還是那句話,人多了亂營,可人少了又踢騰不開。新加入的人馬,到底還不摸底,麵上都是忠心耿耿,誰知道心裏有沒有小算盤。要沒有這支親信的騎兵震著,哼,哼……”
孟有田沉吟了一下,勸慰道:“那也很正常,人心隔肚皮,沒有小算盤那不成傻子了。日久見人心嘛,說到底還是要長時間的觀察,才能看出這小算盤是咋打的,才能判斷出一個人的好壞。”
柳鳳輕輕把風帽摘掉,深深地吸了口清冷的空氣,垂下眼瞼,神情有些蕭索。
“人活在世上,就得要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孟有田有意將語氣放輕鬆,說道:“與人鬥,其樂無窮哇!透過現象看本質,剝開外表看內心,這是一門學問,學好了就能無往而不利,而且還會很有趣。你想,如果把鳥兒的毛羽都拔個幹淨,到那時候,大家光著身子,看真正的孔雀、天鵝等跟烏鴉又有何分別?”
柳鳳歪著頭看著孟有田,噗卟笑了起來,“看把你會說的,人家大傷腦筋的事情,你倒說得這樣輕鬆。”
“不是輕鬆,而是要裝出輕鬆的樣子。”孟有田笑道:“用深沉的,充滿自信的目光看人,就好象你已經看透了他的心裏。當然,俺隻這麼一說,其實是沒什麼高深的本事兒。”
柳鳳笑著點了點頭,說道:“瞧你那樣,胡子剛冒出來,還想學人算卦相麵?告訴你吧,四叔正在教我相人識人之術,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我學得還不錯。一看你就是個偷奸耍滑的家夥,一點都不實在。”
“嗬嗬,這真是關公門前耍大刀,在柳大仙姑麵前獻醜賣乖了。”孟有田自嘲地笑道:“等碰到四爺,俺也得請教請教。”
柳鳳嗔怒地瞪了眼睛,鞭子衝著孟有田虛抽一下,轉而又有些疑惑地問道:“你為啥不願叫我‘鳳姐’,別人都叫得好好的,你卻總是亂叫。”
“這個——”孟有田一時語塞,眨著眼睛想了想,訕訕地笑道:“反正就是不願叫,從俺嘴裏說出這兩個字,俺就渾身麻癢。那咱們商量一下,以後俺也不亂叫了,你讓俺叫啥俺就叫啥。”
柳鳳翻了翻眼睛,輕輕皺起眉頭,似乎真的在想自己的新稱呼。
“那個,那個誰呀!”孟有田剛招呼柳鳳,便惹來一個白眼,隻好苦笑著說道:“俺想問你,以後是咋打算的?這以後的形勢會越來越嚴峻,你們打算如何堅持下去?”
柳鳳抿了抿嘴角,揶揄著說道:“在人家轄管的地麵兒就得聽人家的使喚,我猜想著八路軍就不會讓你白來。怎麼?見了麵兒就開始當說客了。形勢越來越嚴峻,是他們教你說的吧?”
“你這話隻說對了一半,他們確實跟俺談過要爭取你們九龍堂的事情,俺來也有這樣的目的。”孟有田不慌不忙地說道:“但可不是全部,也不是象你想的那樣,要把你們全都拉過去。”
柳鳳似笑非笑地點了點頭,說道:“窮八路,不幹正事兒淨開會,男男女女一炕睡。再說,我們九龍堂的人都是野性子,服不了那個管束。”
“你聽誰瞎說的,別信那些胡說八道的東西。”孟有田翻了翻眼睛,說道:“你後一句話算是說對了,俺也是這麼想的。要是入了八路軍,你的那些手下定然少惹不了事兒,把你牽連上是肯定的。所以,俺並不主張你們馬上就加入八路軍。”
“還算你有點良心。”柳鳳聽到孟有田怕牽連到她,心裏浮起一絲暖意。
“但不加入是不加入,也沒必要變成敵人不是。”孟有田繼續說道:“按江湖上的話說,多個朋友多條路,少個怨家少堵牆。都是中國人,日本鬼子才是咱們的死敵,合作抗日對雙方都有好處。”
“要說好處,我們不是更應該和****的隊伍合作嗎?”柳鳳似乎在不經意間揚了揚手,笑道:“他們裝備好,又有錢,我們背靠大樹好乘涼,難道不應該嗎?”
孟有田看著柳鳳戴著的手套,心中叫苦,還不得不敷衍幾句,“嗯,這手套戴著還合適?”
“湊和吧!”柳鳳引出了孟有田的話,可臉上非要擺出一副不甚滿意,不甚在意的表情。(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