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宋先生肯讓紫鵑參加活動,還有一個說不出口的原因。閨女十八了,該考慮終生大事,嗯,以前也考慮,但一直高不成低不就的。紫鵑看起來倒是不著急,介紹了幾個,卻隻是搖頭不肯。但宋先生知道女大不中留,趁著身體硬朗,給閨女找個好人家才是心頭的大事。簡師呢,算是縣上最好的高等學堂了,或許在裏麵找個高材生,也算是了了自己和老伴的心願。
而作為南山背的主人——村長李大懷,早兩日便接到了一張兩寸長的條子,讓他受寵若驚的是,竟然是副縣長寫來的。大意是簡師的學生要來貴地郊遊,自己女兒也在其中,讓他不必幹預,任這幫年輕人玩個痛快,若造成什麼損耗,可列出條目,日後補上。
損耗?有什麼損耗,不過是砍些柴,抓些山雞野兔的,李大懷自然不會心痛,反倒認為這是與官上結交的好時機。當然,簡師的學生裏可不隻有副縣長的千金,聽說還有不少各個衙門的小姐公子,若是得罪了他們,自己吃不了兜著走。派誰去應酬一下呢,李懷忠肯定不行,生著一副討人厭的麵相;胡青,拉倒吧,這個色鬼看見年輕女子,醜態畢露,定給自己砸鍋惹禍;安猛,也不行,一副冷麵孔,跟誰都欠他八百吊似的。
想來想去,李大懷覺得遠房親戚李仁慶還算比較合適,一來讀過些書,平常看著也挺穩重的樣子;二來呢,三十多歲,和青年學生們在一起,也不算太老。於是,李大懷讓人在南山背依山傍水之處打掃了一番,又準備了些應用東西,派李仁慶屁顛屁顛地打溜須來了。
“郊遊,遠足,鍛煉的就是學生們自己動手的能力,不做飯來張口的無用之人。”楊荊雲對李仁慶說得客氣,但言外之意卻是拒絕,“我們在李村長家裏的山邊遊玩便已是添麻煩,豈能再接愛李村長的東西。請李先生回去轉告李村長,我們足感他的盛情,若有所需,自會前去叨擾。這些東西嘛,還請暫且拉回去吧!”
“些許東西,怎稱得上盛情,不過是李村長略盡地主之誼,歡迎簡師的同學和老師的一番心意。”李仁慶笑著說道:“您若不收,小弟可交不了差,李村長定會責罵小弟不會辦事。”
“這樣啊!”楊荊雲沉吟了一下,說道:“那就先放在這裏,我們但取所需也就是了。那個,我們師生準備在這裏排演些節目,嗯,學生們害羞,若是外人在的話——”
“明白,明白。”李仁慶很知趣地拱了拱手,笑著告辭。逐客令嘛,傻子也能聽出來,至於宋家的小姐和那個瞎老頭,嘿嘿,也隻能怪這姓楊的和宋家的關係近,和李村長關係遠了。
這個人倒還不算討厭,和那個口碑極差的李大懷或者有些區別,畢竟他也算是寄人籬下,捧著李家的飯碗,或許——。望著李仁慶遠去的背影,楊荊雲沉思了一會兒,立刻便被學生們的歡聲笑語所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