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有田走上兩步,端起獵槍瞄準,狼低吼著,弓起身子作勢欲撲,向著孟有田張開了大嘴,兩排尖利的牙齒閃著白光。
“轟!”近在咫尺的槍口噴出了火光,子彈正打在狼的頭部,衝擊力將狼推出了一尺多遠,它連哼也沒哼一聲便倒斃於地,血汩汩流出,立刻便染紅了地上薄薄的積雪。
遠處的狼齊聲嚎叫,這叫聲震動著大地,聽起來既象“啦”又象“啊”,給人一種淒愴悲涼之感,從腳下傳到了阿秀的全身。
孟有田不動聲色地裝藥上彈,嘴裏說道:“狼雖然可惡,但也有優點,那便是團結,很少拋棄同伴。但它們也知道,現在是無能為力,隻能悲哀的看著。”
阿秀心中的感情很複雜,她恨狼,源於那晚的危險,但看到狼被孟有田近距離轟殺,又確實有些不忍。
“對象狼似的這種動物,或者人,你若是心軟放了它們,非但得不到感激,反而會引禍上身。”孟有田抬腳向另一頭被夾子夾住的狼走去,“你看狼的眼睛,充滿了怨毒和仇恨,它有它的驕傲,絕不會搖尾乞憐。從這方麵來講,有些人比狼更毒,他們表麵上諂媚求饒,或者道貌岸然,但等你落在他們手裏,再怎麼哀求也打動不了他們冷酷的心。”
“有田哥,你的話俺聽得不太明白。”阿秀微皺眉頭,不解地問道。
孟有田沉吟了一下,說道:“慢慢你就會明白的,這個世道啊,會越來越亂,你,還有我,都會遇上很多不好的事,很多壞人。如果心太軟,沒有絕斷,遭遇會很悲慘。現在對你來說,隻是一個鍛煉,第一要勇敢,第二要能狠下心。來,這隻狼由你解決。它被夾子定住了,你頂著它腦袋開槍都行。”
阿秀咽了口唾沫,迎著孟有田的目光猶豫了一下,緩緩伸手接過獵槍,火把到了孟有田的手裏。他站在阿秀的身後,一手舉著火把,一隻手托著她的胳膊,慢慢抬起槍口。
“瞪大眼睛盯著它,你不怕它,它就會怕你。”孟有田諄諄教導道:“你要是害怕,它就會更凶,非把你吃掉不可。別說你手裏有槍,那天你掄著棍子不也嚇得它們不敢靠近嘛?”
“對,我不怕它,有你在我旁邊,我一點也不怕它。”阿秀喃喃地說著,手上使勁,眼睛盯著那隻就要死在自己手裏的狼。
狼發出低沉的吼叫,深深的眼窩裏麵嵌著刀子般細長的雙眸,眼光陰鷙,牙齒露在外麵。
“它在嚇唬你,別膽怯,別退縮,瞄準它的腦袋——”孟有田繼續鼓勵著,幫阿秀校正著槍口,“好了,開槍,打死它,免得它再去害人。”
阿秀咬了咬牙,扣動了板機,隨著轟響,狼的腦袋上迸出一朵血花,屍體頹然倒地。
“很好,其實很簡單,對不?”孟有田誇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