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書不想麵對別墅裏的女人,他不再多說轉身就走。
夜色將他哭紅的雙眼保護的很好,看不出端倪。兩排路燈下,是陸玉琢清瘦的背影。
硯書站在他的對麵,諷刺的笑道:“怎麼?陸時就這麼沉不住氣,現在就讓你來幹掉我?”
陸玉琢沒有說話,隻是看著硯書,眼神裏有憐憫閃過。似是愧疚,又似是悲傷。讓人看不透。
陸玉琢無言搖搖頭:“陸時現在忙的焦頭爛額,沒空管你。”
陸玉琢看著硯書,輕聲說:“你走吧,不要再回陸家了。”
陸玉琢抽出一張卡:“這裏麵有很多錢,足夠你瀟灑一輩子了。走吧,離開這裏,遠遠的。去見你想見的人,去想去的任何地方。”
硯書接過他手裏的卡,狐疑道:“你不是和陸時站一邊的嗎?怎麼會幫我?”
陸玉琢輕輕一笑,見他接過卡還鬆了口氣。什麼原因?可能是愧疚也可能是同病相憐。
陸玉琢想起他一個小時前接到的電話,他看著硯書,輕輕問他:“你一直在找你以前的記憶,現在還找嗎?”
硯書摩擦著卡片:“我一直都知道你們有事瞞著我,你,陸老爺子,那個女人。你們所有人幾乎都在騙我。”
硯書看著陸玉琢的眼睛,輕笑一聲:“我以前恨你們恨得要死,但是現在我不恨了。被騙的人不好過,騙人的人也不好過。”
“陸老爺子希望陸時守好陸家,但是陸時體弱多病,離開你他屁都不是。那個女人希望我拿下陸家,她好坐享榮華富貴,可惜我誌不在此,老爺子更是像看跳梁小醜似的看她蹦噠。”
“而你陸玉琢,你把陸老爺子當親爺爺一樣侍奉,可在他眼裏,你就隻是一個替陸時避煞擋災的工具。至於陸時嘛,他倒是看中你。”
硯書沒把話說完,隻是滿含惡意的看著陸玉琢:“隻可惜你命不久矣,最後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陸玉琢的脊背好像微微彎了一點,他垂眸低語:“是啊,我們都一樣可悲。”
他抬眸看著硯書:“可是,陳見溪生病了你知道嗎?肺癌,晚期,沒得救了。”
陸玉琢的話語像是一把把尖刀,刺向硯書,遍體鱗傷。
陸玉琢和硯書四目相對,他的眼睛彎起:“硯書,我們都一樣可悲。誰也別笑話誰。”
……………
今天的天氣不太好,到了晚上更是下起了細雨。陳見溪感覺口有點渴,想去倒點水喝。可剛走到窗戶前,他習慣性的朝著窗外看去。就見硯書孤零零的站在外麵,神情落寞委屈。
陳見溪顧不得喝不喝水,他穿著拖鞋就往樓下跑。他跑的很急,急著去找記憶裏曾經的少年。
陳見溪漸漸慢下來,停在硯書麵前。連大氣都不敢喘,他平穩了一下呼吸,笑著問他:“你怎麼來了?來找我的嗎?怎麼不上去?”
他有很多個問題,可看著硯書濕潤的眼睛時,他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隻能捧著麵前人的臉,輕聲問:“怎麼了?是不是受委屈了?”
硯書看著眼前不斷詢問的人,那雙眼睛裏熟悉的關心,讓他終於忍不住落下淚來。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滾燙的讓人心疼。
硯書埋頭在陳見溪的懷裏,緊緊抱著他不鬆手。破碎的聲音讓陳見溪心疼:“哥,你怎麼就突然不要我了?”
怎麼就把他弄丟了,丟了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