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英動了動身子,自進來後一直跪拜,膝蓋有些木了。他快速抬頭瞟了一眼,見天帝猶自困惑,忙道:“天帝神明。這可能是吉兆,這十丈銅人可能就是上蒼派來的守護天朝的守護神。”
“守護神?”天帝盯著胡英,“那銅人說些什麼啦?”
“沒有。”胡英答得幹脆,銅人說的話,他雖然記得清楚,但哪敢告知天帝,那不是火上澆油麼。
此下,同樣跪拜在地的內侍也是捏了一把汗,生怕胡英說出銅人說的話來。
天帝倒沒有再追問。
胡英實在跪得雙腳麻木了,見天帝不再出聲,忙問:“天帝神明。天帝還有什麼吩咐麼?”
天帝這才意識到一直不曾讓胡英起身,忙揮了揮手:“起來吧。你去吧,趕緊將傳播謠傳之人查個清楚。”
胡英答道:“下臣遵命。下臣告退!”說完,移動雙腳,慢慢移到門口,才站起身,退出文浩殿。一出殿門,用雙手撫著膝蓋揉了好久,才出宮城而去。
回到府中,胡英又叫來派出調查的人詢問,卻還是同樣的答案。氣得他怒罵不止:“沒用的東西。連查這樣的事情也查不出結果。滾,滾,盡給我滾出去。”說完,他舉起手中的茶杯就丟了下去。
一聲脆響,茶杯變成碎片。一時火起,胡英雙手一拂,將桌上的東西全都掃了出去。幾聲脆響,又有幾樣東西變成碎片。被叫進來詢問的人感覺到他那無處發泄的怒氣,趕緊退出。
胡英又舉起雙手猛地擊打桌麵上,大喝道:“都是一群廢物!廢物!”擊得手痛之後,才頹然坐下,伏在桌上生悶氣。雖然,今日在宮城內,他忍不住將前晚宮城上空出現銅人的事說給天帝聽,那是他以為天帝也看到此異象。哪知天帝並沒看到,更是沒有聽到銅人所說話語。如若就這樣稟報天帝,以天帝現在護衛楚青煙之勢,哪還有自己命在。
好一會,卻有一人走了進來。胡英頭也不抬便道:“還進來做什麼?都是一群廢物!”
來人長歎一聲,許久才道:“左相大人憂悶什麼呢?不知陰月能否為左相大人排解排解?”
胡英聽得是林陰月的聲音,忙把抬頭熱情道:“哦,是林先生來了。快請坐!哦,這兒太亂啦。來人,將屋子打掃一下。”
話聲剛落,進來兩個女仆,利落地收拾著。
林陰月小心地避開碎裂的瓷片,找到一把梨木椅子坐下。當初,林陰月進到胡英府中之時,便申明隻能以客卿的身份留下,否則便走。所以,胡英即使貴為左相,對他還是頗為尊敬的。坐下後,林陰月抬眼望著胡英,平淡的眼光中透露出一種淡定,讓胡英不由也平和起來。
胡英遲疑地說:“林先生,讓你見笑啦
。林先生知道胡某為何事煩心吧。胡某實在是失態了。也是,那群廢物一點事情也做不好。”
林陰月平靜道:“其實並不是左相大人的人沒有能耐,而是對手太狡猾了。”
胡英詫異地望著林陰月:“林先生何出此言?”
林陰月依然平靜地道:“左相大人應是為了近來京城的謠傳煩心吧。這謠傳很明顯是有人特意為之,目標指向前次苒國進獻的楚青煙公主。這人先是讓人在京城遍傳一首歌謠,說什麼楚青煙公主是千年妖狐化身,還將此與前朝的末代天帝的流傳聯係在一起。前朝舊事林某也不太清楚,有人說是因一隻千年妖狐蠱惑,才導致國破家亡。且別說這事是不是牽強附會,現在京城的謠傳卻就是在牽強附會,現在楚青煙公主剛剛到得天朝,哪裏就蠱惑天帝啦。這人卻硬將此罪名加在她身上。再有,不知此人從何處找來一個鼓弄人心之人,還弄出什麼十丈銅人之事,直讓人相信他的說法。其實,這就更加表露出他的禍心。不知此人是誰?但他的目的肯定是要將楚青煙公主從天帝身邊拉走。左相大人隻經細細思量一下,就不難猜出此人的。”說完這番話後,林陰月靜靜望著胡英。
胡英喪氣道:“其實,我也大略猜到是誰所為,隻是重要的沒有證據。若是要稟報天帝,沒有確實的證據,是很難具有說服力的。”
聽到這兒,林陰月眼中閃一絲陰森的光:“隻要左相大人心中有猜疑的對象就行,你隻要將此事如實上奏天帝,也不確定目標,隻是說出自己的猜測,讓天帝去定奪吧。將這難題推給天帝,你不是不需要再去考慮了麼!”
胡英恍然大悟:“是呀,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呢!太好啦,林先生,你幫了我的大忙啦。就這樣,過幾天我就上奏天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