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成仙嗎?”
“小道士我,法力無邊!”
……
不知從何時起,世間多有妖邪,有人走著走著便頰生毛發,口生獠牙,尖嘴猴腮。
妖魔遍地,一時間分不清妖魔多,還是人多,又或者人心裏的妖,比妖魔還多……
黃頭村的夜晚。
雲如厚墨潑灑,中厚外淺,月光自淺雲穿過,灑落世間,泛著青灰之色,遍布山林,使山林泛著青幽幽的光,靜謐異常。
在這山林之中,有一處村落,五六十戶,村中有一戶人家點著燈,屋裏有絲絲言語聲。
“還不走嗎?村子裏都是妖、邪,再過兩日就會把你扒皮抽筋,剁成一塊又一塊,生吃掉!”
角落裏,一隻老鼠人立起來,口吐人言,它的眼裏有妖異的紅光,猶有魔性,仿佛下一刻,就會把你的魂魄吸進去。
它走動兩步,表現的慢條斯理,繼續道:“你知道妖怪是怎麼吃人的嗎?他們會用刀子紮進你的後腦,從腦後劃開,吸食你的腦漿,過後刀子再往下一拉,將你整塊人皮取下來!”
“他們會穿上你的人皮,鼓漲身軀,把人皮填的滿滿當當,然後跑出去玩耍,吃人。”
此時床頭坐著一個少年,身材勻稱,濃眉大眼。
如此詭異一幕,少年似乎已經見慣,轉身找出一把鏽跡斑斑的小刀,在老鼠迷茫的目光下,來到它身前,將刀架在了秀美的鼠脖上。
“我陸午從來都是講道理的!”
陸午不知道什麼妖魔古怪,隻知道村子裏的人對他極好,而這老鼠好生煩人!
人立起來的老鼠愣了愣,看著架在脖子上的鏽刀,驚愕道:“你拿著刀怎麼講?硬講嗎!”
少年又把刀往前遞了遞,眼神堅定。
下一刻,老鼠眼中迅速失去靈性,四肢著地,速度很快,化作一道黑影,從門縫鑽了出去。
陸午失望的收起刀,又是這樣。
這種情況已經持續兩年了,那時陸午十歲,隨著村裏的漁夫出去打漁。
陸午下網,用網子捕到一條美麗的魚兒。
那魚兒生三色魚鱗,三色魚鰓,額頭有一片扇形鱗,映射七彩光芒,熠熠生輝。
就在漁夫回頭之際,魚兒竟然口吐人言,讓陸午放了他,說它日報恩於他。
陸午從小就心善單純,老實質樸,看魚兒可憐,並不是為了所謂報恩!
對,是因為善良!
將信將疑的把魚兒放了,自此,便一發不可收拾。
在外麵無事發生,回到家就滿是異常。
他吃飯端碗,那碗卻蹦蹦跳跳,不讓他端;衣服無風自動,如被無形之人穿上身,向他走來。
也不知如何發出的聲音,衣服也會說話,讓他快走,快快逃命。
夜裏睡得正香時,就聽見馬蹄聲響起。
迷迷糊糊睜眼,就見家裏的桌子猶如馬兒一般,四條桌腿晃動,在屋裏亂跑,跑出聲響。
有一次,桌子希律律,也是口吐人言,道:“陸午,陸午,快騎著我,我帶你離開。”
陸午十分氣惱,起身找到一把生鏽的小刀,看向桌子。
空著的手對著脖子虛劃後,來到桌子旁邊。
然而對著桌子比劃半天,終究沒能找到桌子的脖子,隻能仰天長歎,悻悻作罷。
桌子沒有馬上恢複原樣,而是一直在屋裏走動,直到確定陸午不會信它,才回到原本位置,恢複平靜。
陸午將種種怪象說給別人聽,沒人信,皆是意味深長的看著他。
仿佛在看傻子!
久了陸午自己也不信,他日思夜想,夜思日想,總結許久,他得出一個結論!
“我有問題!”
“十歲的我,終於中邪了嗎!”那時的陸午如此想到,且還有一點小興奮。
村子太小了,事情太少了,習慣了這種怪異,又不會對自己造成傷害,覺得有趣。
兩年多了,村民們並未有個反常的舉動,陸午也就當做是自己的問題。
而且就算有反常,他也不會平白無故的就聽信一條魚的話,離開從小養育自己的村子。
而不同的事物開口說話讓陸午有些難受,一開始是有趣,但這哪裏是報恩,這分明是報仇!
他不止一次回到那魚兒被他捕撈上來的地方下網,想結束這種怪異,始終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