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江逸吞下嗓子裏的血沫，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地麵上滿是腥臊味的泥土，他活動了下手臂，還好，沒有脫臼。
他是第十一中學的一名學生，高二走讀。
在這個年齡，晚熟的人總會受到欺淩與針對。
他為了給“自願”休學的同桌討要說法，被拉進了廁所。
手機滑進了便池，被水泡透了，屏幕稀碎。
“該死……”
音樂鈴聲響起，是胖子打來的電話……
“嘟嘟……嘟嘟……”
“……喂？阿逸你在哪？”
兩種聲音逐漸混合在一起，馮樂推開廁所的門。
他在門口愣了很久，那抹牽強的微笑把他拉回了現實。
“我沒事。”
兩人吹著黃昏的冷風，操場上空無一人，斜陽灑在他們的身上。
“我爸給我買了電腦，你知道嗎，steat上的遊戲那才叫刺激呢！哈哈，到時候咱倆還鑽被窩死磕驚悚老太太！還有……”
馮樂肥肥的臉上笑的褶子瘋狂抖動，他講了很久的話，但眼前這個嘴角殘留血漬的知己朋友一直在摳人造草坪。
“……阿逸，我爸說了，他已經報警了。”
“你不該為我出頭的，你這麼招女生喜歡，萬一張浩那家夥劃你的臉……”
江逸抬起頭，他的眼眸深處暗藏著一些馮樂無法理解的東西。
他的朋友好像變了。
“張浩他媽是警察局長……”
兩人相對無言，隻是換成了馮樂沉沉低著頭。
自己的好朋友放棄休學當然是好事，但是不解決掉那幾個家夥，還不如繼續休學。
“怎麼回事？”
江逸感到奇怪，遠處的雲層遮住了太陽，天黑的有些過早，過快。
光亮像是被吞噬了一般，周圍的一切都顯得黯淡。
風向也變了，東風變成了西北風，並帶著一絲燃燒的煙味。
“咳咳！”
馮樂嗆的站起身，眼淚橫流。
“誰這麼沒文化，對著風口抽煙……老天爺失戀了？抽這麼大勁的煙，媽耶，嗆死我了……咳咳！”
屁股下麵的草坪變得濕冷，煙霧覆蓋了整個操場。
胖子倒在了地上，他的眼睛血紅，被煙熏的無法呼吸。
隔著不到一步的距離，江逸卻看不到胖子了，他焦急的大喊。
“胖子！胖……該死。”
他被絆倒在地，肺部像被人握住一樣，血紅的眼睛淌幹了淚水。
無法動彈，緊接著失去了意識……
在濃度極高的二氧化碳密閉空間內，極易產生嘔吐等不適症狀。
江逸像是被憋醒了一般，他大口呼吸著，胖子倒在一邊的地上，臉色煞紫。
江逸看著那盞搖晃的燈，頭暈目眩導致他站不起身。
窗外漆黑一片，門窗緊鎖。
那看不見光的黑夜吃掉了人的勇氣。
“到底是怎麼回事……”
昏迷之前，他模糊的感到一雙肉手把自己抱在肩上。
是胖子把自己抱到了這間屋子。
江逸看著室內的陳設，應該是體育器材室，門窗都是防盜的。
他拍了拍馮樂的臉，那張透著黑紫的肉臉很軟，但是毫無生氣。
“阿樂！阿樂……”
他按壓胸口，馮樂突然睜開了眼睛。
血紅的眼睛屬實把他嚇了一跳。
他就這樣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好久才緩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