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八日下午四點,深秋的風挾裹著陣陣寒意,飄落的秋葉如同隕落的生命。
飛往S市的客機,從浩瀚的蒼穹筆直的墜落,濃濃的黑煙直入上空。
驚慌聲喊叫聲掙紮聲……
而最平靜的人當屬謝鳶。
她嘴角勾著一抹解脫的笑,終於,一切都結束了。
轟的一聲,巨響炸開。
378位旅客,無一幸存。
——
帝都醫院。
病房裏,床上的女人昏迷不醒,膚色透著一股病態的白,纖細的胳膊上插著一根粗長的抽血針。
細小的血流從她體內源源不斷的流出。
年輕的小護士有些不忍。
“護士長,已經抽了600ml,再抽下去會有生命危險。她畢竟是江家少夫人,要是因此喪生,咱們也不好交代。”
護士長一臉不在意。
“江小姐要多少我們就抽多少,她就是一個活體血庫,江小姐是江少疼愛的妹妹,更何況她是自願獻血的,就算是死了,也跟我們沒關係。”
倏地,病床上的人睜開了眼睛。
她環顧四周一眼,寬敞的病房,抽血的袋子,一切都那麼不真實。
難道她沒死?
謝鳶嚇了一跳,她好不容易解脫了,斷不想再回到以前毫無尊嚴的日子。
“沈喬你醒了?江小姐還需要200ml的血,你再堅持一下。”
小護士寬慰著她。
沈喬?
謝鳶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她五指一屈,緊緊的攥住床單。
她居然重生了?!
腦中一陣刺痛,一堆記憶向她灌輸。
原主名為沈喬,是帝都第一豪門掌權人江聿淮的妻子,她自幼長在鄉野身份低卑,丈夫對她厭惡至極,婆婆對她挑剔貶低,小姑子處處陷害她。
她對江聿淮一見傾心,並以給江絮凝輸血為條件,嫁給了江聿淮。
沈喬一把扯去輸血管,再抽下去,她非得死在這。
“你怎麼把輸血管給拔了?血還沒抽完呢。你別動,我給你重新插進去。”護士長一臉驚訝。
“不行,我受不了。”
沈喬一口拒絕。
她走下床,腳剛一沾地,雙腿軟得不行,沒撐住,癱倒在了地上。
沈喬抬了抬頭。
病床一邊的鏡子映照著她蒼白的容顏,就連嘴唇也毫無血色。
沈喬站起來坐在床邊,不禁皺了皺眉頭,常年被抽血,她早已氣血兩虧。
如今隻是在硬撐著。
“還沒抽好血嗎?”不耐煩的嗓音響起。
江絮凝和江聿淮走進病房。
沈喬抬眼望去,隻見女人肌膚勝雪,唇紅齒白,黑發披散在肩頭,一身Dior黑裙搖搖曳曳。
而旁邊的男人眉目深邃,棱角分明,身穿裁剪得體的西裝,白色的襯衫袖口微微挽起,矜貴中透著一股上位者的氣勢。
沈喬悄悄的打量著,也不怪原主飛蛾撲火,這長相這身材,很容易讓人沉迷。
“江先生江小姐,你們總算來了,沈喬不配合抽血。”
護士長倒打一耙,故意告狀。
沈喬愣了愣,這護士明顯是故意的,她都那麼配合了,予取予奪。
果不其然,江聿淮眼底的厭惡又加深了幾分。
江絮凝用瑩潤的手指撩了撩頭發。
“沈喬我的病耽誤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