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原本說好要給謝竹報仇的陸善,被大爺狠狠虐菜,方寸大亂節節敗退,最終落個下場淒慘,陸善認輸的時候,怯怯地看了眼謝竹,卻沒有收到謝竹鄙視的眼神,而是一種帶著笑容的早有預料,“走吧?”
“走吧。”
和大爺們告別之後,謝竹和陸善慢慢悠悠地在小區裏晃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一個抱怨他沒良心,跑這麼遠也不說一聲,另一個覺得自己冤枉極了,拿出通話記錄來替自己平反,你拍我一下我踢你一腳,和他們少年時代的模樣相比大概也隻是個頭的差別。
回到家裏,外婆和張姨做了千層糕當點心,見到陸善也來了,歡喜得比看到謝竹回來還誇張,拉著陸善上看下看,又誇他長高了又誇他更帥了,總之是喜歡得不得了。
“我們小竹真是多虧了你照顧,以前他跟我打電話,十句有八句說的是你。”
“小竹也很照顧我,”陸善看了眼正吃著點心的謝竹,他貌似毫不在意這邊的談話,“要不是有他,我可能都堅持不到出道。”
“哪有嘞,小竹跟我說你是所有練習生裏的這個!”外婆驕傲地豎著大拇指給陸善看。
“是嘛?”陸善意味深長地看著謝竹,謝竹拿著千層糕轉過身背對他。
“那你們吃著,外婆去看看張姨水果切好了沒。”
“哎,”陸善看外婆又進了廚房,用身體撞了一下坐著的謝竹,比著手勢,“我是這個?”
“別煩!”
“不是你說的嘛,害羞什麼?”
“明天早上我要去山神廟,你去不去?”謝竹顧左右而言他。
“你去哪兒我就去哪。”
“山神廟離我原來老房子還挺近的,後山上現在到處都是成熟的板栗,我們去撿些來做糖炒栗子吧?”謝竹小時候最盼望的就是秋天吃粉粉糯糯的炒栗子。
“好啊,我還沒撿過呢。”
“那我去找找看有沒有多的雨鞋。”
“穿雨鞋幹什麼?”
“你不怕被紮你就穿你的球鞋吧。”
“外婆知道你對我這麼凶嗎?”
“我凶你什麼了?”
“還不承認?真應該拿麵鏡子給你照照,張牙舞爪!”
“小心我真撓你!”
“我好怕哦~”
“吃你的糕吧!”
夜晚的風很涼爽,院子裏的秋千正好夠兩個人坐在上麵,謝竹的腳一蹬一蹬地保持著秋千不會停止晃動,陸善仰著頭看星空,突然有點遺憾沒有把吉他帶來,如果現在能彈點應景的小調,應該會很浪漫吧。
陸善絲毫沒有意識到,為什麼兩個大男人在一起需要浪漫,跟謝竹在一起的時光,無論做什麼事都莫名地有他的合理性。
“你能看到北鬥七星嗎?”謝竹問他。
“沒注意過。”陸善開始仔細尋找著天上的勺子。
“我第一次清清楚楚地看到北鬥七星,是那年暑假跟著你們一家人一起去E市的時候,那兒的星空真的很明亮。”
“那你怎麼不叫我一起看?”
“我那個時候,總覺得你肯定見多識廣,北鬥七星這種東西太平常了。”
“是什麼給了你這種錯覺?”陸善失笑,“你看我長這麼大,連板栗樹都沒見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