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細雨紛飛。

京北,

蘇頌在十一盤公路下坡時發現刹車失靈,細雨拍打著車窗,叫囂著車內女人的自不量力。

車子失控蘇頌第一反應找障礙物,十一盤公路環山圍繞,隻能開車向靠山體一側摩擦增加阻力。

天空一聲悶雷,驟然間,狂風卷著暴雨像一條條鞭子,狠命的往車窗上抽。

好巧不巧,蘇頌車速剛減緩時,山坡下一輛急速而馳的麵包車似是帶有導航般衝向蘇頌。

蘇頌無能為力了,腦子裏走馬燈一般又回想到了2014年,初遇文奕錚的那個夏天,她以為相愛必定能相守,後來才知,相愛前提是“相”,自己這麼多年卻是一廂情願的“廂”。

眼神慢慢轉向副駕駛上的資料袋,那裏麵是文奕錚愛著別人的證據,是他毀了自己心血的證據,是和自己逢場作戲的證據。

文奕錚,我真的累了,如果上天垂憐,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不會再愛你了。

世間總有急風驟雨,但亦有雨過天晴。

微風涼涼,秋意滿滿。

2014年,京北,

病床上的女孩微閉著雙眼,麵龐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眉毛微蹙,細細的汗珠從額頭滲出。

女孩微微動了動睫毛,勉強睜開眼睛,刺眼的陽光讓她感到不習慣,下意識又閉上眼睛,然後嚐試著慢慢睜開。

蘇頌打量了一下四周環境,刺鼻的消毒水味撲麵而來,一縷調皮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在趴在旁邊小憩的文奕錚身上。

自己不是出車禍了嗎?原來沒死,是被救下來了嗎?。

隨即又閉上雙眼,嘴邊一抹嘲諷的笑。到底是死了還是重生了,又睜眼向文奕錚望去,想在他的臉上找到答案。眼前人依舊是少年時的模樣,那樣的溫柔儒雅,蘇頌沒有辦法把麵前的人和日後那個一心要她命的男人聯想到一起。

原來真的,重生了。

上天真的聽到了,她的願望。

眼角一滴淚緩緩從臉頰滑落,她好恨,好想把麵前的文奕錚拽起來,質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自己哪裏對不起他。

沒等蘇頌宣泄完心裏的委屈就聽到,

“你醒了?!”

蘇頌停止思緒,睜開雙眼和文奕錚對視上,微紅的眸子看的文奕錚心裏一驚。

文奕錚沒看過蘇頌這樣子的眼神,倔強又帶著濃濃的恨意。

下一秒蘇頌的眼神又變的波瀾無驚,好像剛才是自己看錯了。

蘇頌沒回答,文奕錚起身按護士鈴。

來的是蘇頌的主治醫生,在文奕錚和醫生交談中,蘇頌知道了自己是重度抑鬱,住院原因為:自殺。

蘇頌抬起自己的左手,手腕處包裹著一層一層的紗布。

所以?這是哪一幕?

“現在是哪年?”長時間的睡眠導致蘇頌的聲音有些低啞。

這一聲打斷了醫生和文奕錚的交談,文奕錚不解但還是開口“今年是2014年9月13日。”

2014年,是自己愛上文奕錚的第一年,蘇頌15歲,初三。

文奕錚作為京北小升初狀元,且在之前中學考試永遠位居榜首,無人撼動。作為尖子生在初三的時候轉學到榆林中學,和蘇頌成為了同班同學。

蘇頌知道他轉學原因也是自己在臨死前才查到了資料。

罷了,過去了,隻要她不再糾纏文奕錚,兩個人就不會再有交集了。

報複嗎?蘇頌再次抬眼看著眼前的人,痛,心裏痛。

她知道文奕錚心裏的人不是她,後來選擇和自己在一起是有利用價值,可是麵前的人,是她記憶中最美好的時候。

他對人永遠溫柔,蘇頌認為世界上所有美好的詞語用來形容他都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