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想再從你嘴裏聽到一句假話。”

——

那天過後,他們兩個還沒時間說上幾句話,不明所以地兩邊家人把兩個人都拽走了。

過了幾天杏子和洛楓發現小魚幾乎紮根到家裏,不出門,詢問才知道,喻鳥那個家夥活著回來了。

而小魚根本沒有想要去找的意思,又過了幾天,杏子問他:你不去跟他見麵麼?

小魚正在擺弄那個小番茄,他給這個小綠蛋子定製了一個小籠子,以防被什麼阿阿存存傷到。他淡定搖頭:不去。

杏子不理解,旁觀的徐晚和洛楓一人拍她一邊肩膀:你再長大點就清楚了。

弄得杏子更是一頭霧水。

這種情況堅持了有一段時間,這期間,了解到事實的洛家兄妹倆主動出擊,和喻鳥方的倆兄妹都混熟,這兩個人還是沒什麼反應。

大概半個月過去,沉迷照顧番茄的小魚,才從身後瞥到一抹身影。

那影子幽怨成一片黑,在院子站了不知道多長時間,不到小魚轉過身,根本沒想要說話。

直到小魚看到他了,那人才定定開口:我以為你會很想我。

小魚:不是還沒到時間?

喻鳥:什麼時間?

“既然想要扯平,那平均一下等待的時間才算公平。”小魚收起小鏟子,不看他,“所以我打算兩年後再去見你。”

“哦—”喻鳥拉長音調,詭異地笑了聲,“又換到你懲罰我了?”

小魚不再說什麼,細致地在水龍頭下清洗雙手上的泥土。喻鳥也不管他手是不是有泥水,牽著他拉到屋子內。

“一切的根源就是我們的相互隱瞞對吧,那現在開始,全都說出來。”

“這次。”

“我不想再從你的嘴裏聽到一句假話。

兩人相對而坐。

小魚沒拒絕,看著對方正經的樣子,點頭,“好啊,我先問——他們為什麼叫你小草包?”

這是第一個問題,看起來很簡單。

喻鳥卻被問住了,他卡了半天,麵色沉了下,看起來不喜歡這個稱呼,“換一個。”

“那我沒什麼想問的了。”

頗有威脅的味道。

喻鳥依舊不準備回答,看來是真有不能說的原因。他從小魚的對麵站起身,一步一步靠近,語氣說不上來的沉重,“好,不用你問,我自己來說。”

小魚無法後退,也不能從兩側脫離,他坐在原處,目光不躲閃,眼睜睜看著喻鳥逼到身前。

他說:“胡一耶?那個孩子你還記得麼?他說他要保護你,我把他藏起來了一段時間,直到我把你從那個廢墟帶回來。”

他說:“是你說在極淵之地的日子太無聊,我才跟你出來,是你說想要一起站到巔峰,我才會跟你一起努力,一切無關乎其他原因,我以為你知道,但好像你並不知道,我不會覺得跟你在一處的日子枯燥,這個地方是晴是暖,是陰是冷,隻要你在,我就會在。”

他說:“我早就知道我回得來,身體是我提前塑造好的,我一直在找一個跟你相遇的最好時機。”

他說:“其實我在賭,在那個地方我也很害怕我回不來了,確實是我太自信,撕開裂縫的時候出了點小意外,所以回到這邊來會遇到他們幾個...可我太想知道你在那裏經曆過什麼,我也真切地經曆了一遍,越經曆越覺得回去後不能讓你好過,你覺得呢?”

喻鳥在小魚麵前蹲下,他又牽起小魚的一隻手,觸碰他,仰視他。

這樣就很容易看到小魚眼中的變化。小魚根本來不及躲閃,連說出話來的第一個字都沙啞,“你...”

他沉默好半晌,“虎哥死掉了,為了保護我。你走的那天,我被圍攻了,耀星也被控製了。”

喻鳥握著小魚的手一動。

“這不怪你。”小魚說,“那樣的情況下,我要是放在外麵,也會被撕成碎片。”

他們應該都沒想過會有一天把這些事情麵對麵地平和的說出來,也許時間真是治療所有苦痛的良藥也不一定。

小魚反握著他的手,微微俯身,眼瞳明澈,“你說這是懲罰,你是有資格懲罰我的,是我先違背你的諾言。但我還是要告訴你,在我被一道門與外界隔絕的日子,外麵發生的什麼我什麼都知道了,那些家夥全部給我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