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沉舟側畔千帆過(1 / 1)

朋友,我並不想產出任何教義,有人說讀不懂,我隻說不要跟隨我寫下的思想,要批判它,有人說這有何意義,我隻說,理想者充足理想,肮髒者譏諷肮髒,有人說結尾太過倉促,敷衍,我隻說,感悟是一瞬間的事,有人評如此無聊的事跡,何苦記錄,窮揭瘡疤,我隻說,這蒼茫人間,我也剛剛到,對於世上的事,反複斟酌,才發現自己對這天地然則一竅不通,這在藝術或者說文學上更為顯著,隻是我並不仿徨或焦慮,當我終於堅定地選擇狹隘的自己後,我便懂得了兼容。

我有想過結局到底該怎樣的引人入勝,我想寫男人抱頭痛哭,最後釋懷,想寫男人低頭靠在門外,韓儲問他的母親收取診費的現實,想寫韓儲被敲門聲驚醒,穿著病號服,桌上擺著筆記本,上麵醒目地寫道永別,想寫在黑暗的房間內,電腦的熒屏閃爍著,最後的字邊豎線閃爍,不時蹦出一顆新字來…我還是想祝讀到這裏的人合上書頁,認真生活,又想讀者再陪伴我重走來時路,一遍又一遍,我再寫不出怎樣的夢筆生花,文采斐然,誠然,我寫不出偉大的哲學,我便退而敘事,為了那微弱卻貫穿全文的因果,我將事寫的簡短,可也有本事將美人寫的冗長,自然別有深意…我想,雖然這不一定將我推向學術的廟堂,但,或許能讓我多賺些碎銀,可以這麼說“我就是在用經曆、感情、假大空…要飯”。而此刻,肮髒的我,熱烈的我,理想的我,刁僻的我,卻已經熨好了衣裳,彙入人潮,擠在早晚高峰裏,擁於公交地鐵中。

我也深知,那一點醒悟,到最後一定會成為我的偏執,我的自恃,在作用時,發生扭曲,於是我決定寫下來,就寫我到此的因緣,兩年來,我試圖重蹈覆轍,去感觸從前的風景,命運也算“眷顧”我,總是將許許多多的靈感傳來,這三年,心態一換再換,我知道一本書寫了與沒寫並無區別,但在著書時,總幻覺自己就是那主角,也生自戀,也偏執地半信他能帶我飛黃騰達,成書時,掉入一種持續的慶功宴的狀態,也道玉盤珍饈值甚錢的飛揚中,可有時也會悵然若失道寫來何用,於是悲喜交迭,文筆措辭也一向跌宕不平,也怪我才疏學淺,不能精準的把握名相,不能將一些段落銜接的優雅。我亦將三年來的心事揉碎了,散落其中,我總想著,總會有人在某些時刻需要這樣一個角度一個視野的,包括我自己。

我遙遠的朋友,也許您會覺得我在發牢騷,也確實在發牢騷,請不要在意這些,也許您是個極度熱愛閱讀的人,所以能夠忍著惡心看到這裏,而我所能獻給您的,就是我事無巨細的二十年,請您看看書中的我如何觀如何想如何做以及複述著我的我如何觀如何評,永遠記得,二者雖皆非真理真相,此書寫就曆春辭秋掃尚三載,構思蹉跎十餘年,或許您讀完也並不會有任何感想,你應該批鬥我攻訐我,但請您息怒,我相信,在您生命中的某一天,做起某些事,某些決策時,猛然想起,在這個地球上的列在東方國度的角落裏,有一個人做過怎樣的決定,盤過怎樣的小道,又接續過怎樣的光景,這就是我能給您的我所有的所做的意義,雖然我的價值也取決於您,請您務必忘掉那些在你腦海裏斷崖式或階梯式的名人,攜帶一位如遊魂般混沌的人,每一分,每一秒。最後,請您照看好每一位路人,他們都是路過您世界裏的“我”,最重要的,請您照料好自己,您也是“我”正記載下的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