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新年的時候,時以安在京安市生意場上遇到一位熟人。
“時先生,不知能否有幸請您喝上一杯。”
範斯予舉著紅酒杯過來,時以安原本是不想來的,可這種大事江鶴眠總是要親力親為的好,所以他也全當是陪他,可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裏見到範斯予。
兩年前他離開了幻海市,就沒再見過他,時過境遷,再見麵時,總是有些詫異。
“喝酒就算了,我酒量並不好。”時以安委婉地拒絕,向後退了半步,保持著最基本的距離。
範斯予基本沒怎麼變,他外在條件很出挑,這點毋庸置疑,即使紮進人堆裏,也是能一眼認出的程度。
“借一步說話。”
“不用了。”時以安抬手拒絕,微笑道:“單獨敘舊就算了,如果是商業合作,一會兒等阿眠來了,你們可以慢慢談。”
範斯予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凝滯,尬笑道:“你還是這麼口直心快,不給人留一點麵子。”
“是嗎?我看這麼多年……範總也是一點變化都沒有呢。”時以安這話是在陳述事實,可怎麼聽怎麼奇怪。
“哈哈,等有空——”
“老婆!跟誰說話呢?”
不等範斯予把話說完,江鶴眠一句話直接打斷兩人的交流。
“呦,這不是幻海的範總嗎?近兩年可謂是風光無限啊。”江鶴眠雖然已經將公司的事撒手了,但對市場風雲還是有些了解的。
“額……哪裏哪裏……”範斯予一早就注意到時以安手上的戒指,隻是一直都沒來得及問,原來如此……
江鶴眠高大的身軀幾乎要把時以安遮擋了個嚴嚴實實,“既然沒有什麼事兒了,那就——有緣再見了。”
透過來往的人群,範斯予緊緊盯著那兩道背影,心裏說不出的滋味,隨後將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
出去時,外麵已經飄起了雪。
“花容……”範斯予站在台階前仰頭看著漆黑的天,腦海裏浮現出花容的模樣,失神間不知道在念叨著什麼。
今年花容忌日的時候範斯予沒去,沒有別的原因,就是不敢去。
那小子到死都以為自己隻是個替身,可範斯予從沒拿他跟時以安比較過。
他已經到了這個年紀,看似什麼都得到了,卻也成了全天下最孤獨的人。
一年前他跟謝婉婉離婚,孩子選擇了母親,他也認了。
他從來都不是個合格的父親,與其說是老板,倒不如說成極有野心的企業家,薄情寡淡,殺伐決斷都在他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
風中摻雜著雨夾雪,吹得人怪冷,範斯予在房簷邊上點燃了一支煙,眯了眯眼,模糊的視線逐漸在不遠處一輛裏麵亮著黃燈的車前慢慢聚焦。
有人在車裏接吻。
仔細一看,果真不巧,正是江鶴眠和時以安。
範斯予很難描述自己的心情,平靜過了頭,就好像透過光陰看穿了結局般,已經沒有什麼事情能激起他的興趣了。
開著空調的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