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吧。”
三十出頭的男人站在路邊攏著掌心點燃一根煙,眼裏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時以安聽到這話時,愣在了原地。
他從來沒想過當初一心追求他的男人會主動提出分手,而且還來得這麼突然。
“為、為什麼?”
他眼裏閃過濃重的驚訝,隨後很快便冷靜下來,畢竟範斯予不可能無緣無故提分手。
男人嘴角叼著一根煙,往後退了幾步,煙霧暈散了他涼薄的眼神。
“膩了。”
時以安隻聽到了這一句,思緒瞬間僵硬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初春涼風刮在臉上有些冷,他站在屋簷下望著那抹離去的背影,腦海裏閃過曾經在一起的那些畫麵。
他畢業早,很多年前在這所城市中心幼兒園找了一份較為安穩的工作,當時他二十四歲,遇到了來接侄子的範斯予。
範斯予對他一見鍾情,後來因為他侄子的事會拜托時以安放學後幫忙照看一會孩子,久而久之,兩人便熟絡了起來。
兩人性格都很穩重,在一起兩年來幾乎沒吵過架,卻也沒有進一步的發展,即使範斯予有那個意思,可時以安向來都是個保守老舊的思想,所以兩人相處模式不像是戀人,更像是兄弟。
“呼……”
時以安深呼吸一口氣,很快收起所有情緒,轉身離開。
戀愛對他這種人來說,就像是苦澀生活中的一粒糖,因為根本不夠甜,所以失戀也不足以影響時以安的生活。
他在這邊租了個老小區的房子,主要房租稍微便宜,沒有物業費也沒有停車費,當然他也沒有車。
快到小區時,遠遠地望見一個高挑身影靠在小區樓下那棵老樹下,他腳步頓了頓,心裏沒來由的發愁。
“不是說,讓你不要來找我了嗎?”
江鶴眠似乎像早就料到了般收起手機,抬頭看著時以安微笑。
“哥哥,你有東西落在幼兒園了。”
他笑著從運動褲裏掏出一串鑰匙,時以安瞳孔微縮,下意識伸手接過。
可還沒觸碰到鑰匙,江鶴眠就收回了手,笑著說道:“哥哥不說聲謝謝嗎?或者告訴我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我在這裏等了好久呢。”
江鶴眠明明比他年紀小好幾歲,隻是也沒畢業的大四生,但身高卻高得離譜,他不想給的東西,時以安就算搶也拿不到。
說著,他還指了指自己凍得發紅的臉頰,說:“我晚飯都沒吃,就光在這裏喝西北風了。”
時以安看著將近一米九的大男孩跟他撒嬌,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
“嗯。”
可能他是個半彎不直的,所以看什麼東西也會往奇怪的地方想,但絕不可能自戀。
“哎!哥哥!等等我啊……”
江鶴眠是他在這個陌生城市裏遇到的第二個能說上話的人,準確來說,是願意找他來說話的人。
“你今天為什麼又要去幼兒園?”
時以安爬樓梯來到二樓門口停下,轉過身伸出手,江鶴眠乖乖把鑰匙遞上去。
“我是老好人啊,幫舍友接他那個不省心的弟弟。”
頭頂上燈泡因為年久失修而閃個不停,江鶴眠背對著燈光,半張臉都隱匿在忽明忽暗的光線下,雖然語氣輕快,但臉上卻沒有絲毫笑意。
“嗯?怎麼插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