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藥要趁熱喝,效果更好。”
墨如仿佛察覺到公主在盯著自己,倚著牆邊開口道。
步雲試了試溫度,而後將碗中的苦藥一飲而盡。
腦海裏卻想起巧一心有歉疚找丁太醫“自討苦吃”時的樣子,眸色不由得黯淡了幾分。
再開口時,又恢複了剛進門那陣的刻薄勁兒:“墨如先生不會是土日夏的探子吧,借機混入盛朝的軍隊裏,然後……嗬嗬,畢竟你身邊,就有一位。”
後半截話,步雲是看著陸義說的。
陸義嚇得直接跪倒在地,“公主饒命,卑職不敢了,卑職若再做出對公主不利的事,定會自行了斷,不勞公主動手。”
墨如原本沉著的臉卻泛起笑容,“公主若不信我,怎會喝我的藥。”
步雲也跟著一笑,語氣卻不善:“你不給我點甜頭,怎麼能讓我對你深信不疑。這藥,必定是好藥。”
墨如被噎了一句,他知道這位公主也是聰慧之人,便退了一步道:“水源被下藥的事,先停用了軍中的水,他們自己慢慢就會查清,問題不大。”
繼而話鋒一轉,神色又嚴肅了起來,“倒是公主,與其在這裏與草民費口舌,不如關心下身邊的人。公主身邊的人,恐怕會有難。”
步雲默了默,她從未在墨如麵前提起巧一失蹤的事,難不成是丁太醫熬藥的時候,和陸義說了?
雖然心中憂慮,步雲表麵上仍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本宮身邊的人如何,你說了不算。”
她還就不信這個邪了。
撂完這句話,她又看了丁太醫一眼,便掉頭就走。
邁開了步子,步雲卻驚奇地發現,自己通體舒暢,步伐輕盈,適才的疼痛和疲憊一掃而光,忍不住又回頭看了那墨如先生一眼。
墨如眼睛雖然看不見,但徑直朝著公主的方向抱拳施了一禮,“公主快些去吧,記得穿上金絲軟甲。草民會在軍中等您回來,或者等您處置。”
步雲再次暗暗心驚,昨夜的夢中,巧一也讓自己一直穿著金絲軟甲。
公主離開後,丁章因為還要帶著行動不便的墨如先生回軍營,沒和公主同去。丁太醫職業病犯了,這會兒還想和墨如探討探討醫術,他想知道這人是如何“望聞問切”一個不用,就給公主開出了極為貼合的藥方的。
墨如卻岔開了話題,“公主身邊除了你,還有誰?”
“公主這次還帶了兩個人來,一人是公主的貼身侍衛,領兵平亂去了,另一個算是我的徒弟,正在軍中幫忙照料戰馬。”丁太醫道。
“貼身侍衛,怎麼會上戰場?”墨如問道。
丁太醫醉心墨如先生的醫術,自是知無不言,“巧侍衛除了是公主的貼身侍衛,也是皇上欽點的軍中參將。”
墨如輕歎了口氣,“怪不得,可惜了。”
丁太醫登時就急了,“可惜什麼?你說話別總說一半啊!”
不怪公主和墨如說幾句話,就沒什麼好臉色了,墨如這人端起來的時候,可太氣人了。
墨如不緊不慢地朝丁太醫的方向轉了下身子,“除了身邊人,隻怕這位巧侍衛,還是公主的心上人吧。”
丁太醫點了點頭,巧侍衛那可是公主心尖兒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