噴湧而出的鮮血染紅了陸義的袖口。
阿茹公主臉上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收斂，眼睛徒勞睜大，似在訴說心中的不可思議。
將匕首紮進自己胸口的人，明明上一秒還在竭盡全力地保護自己。
明明他倆一路上交心交肺，甚至說起了後續的離間計劃。
她甚至說出了自己最大的秘密——如今被盛朝養在宮中的小郡主，是正宗的土日夏血脈。
陸義伸手捂住了阿茹公主的雙眼，一舉將匕首拔出。
而後撐著阿茹公主的背，讓她的身體緩緩落到地上。
弑主。
陸義本不會原諒自己。
但他的主子，除了阿茹公主，還有步雲。
將阿茹公主救出後，他還要成全自己和韶音公主的，主仆情誼。
他答應了步雲的，會除掉土日夏在盛朝的細作。
當然，也包括他自己。
陸義丟掉匕首，登上了離自己最近的山頭。
義無反顧地跳下。
二皇子私苑，朱雀小築。
允昭正在湖邊喂魚。
奇雲閣的人剛剛已經來報，找到了逃亡的阿茹公主的屍身，並已查驗完畢，報給了老皇帝。
老皇帝似乎不怎麼關心這個，隻問起有無大皇子的消息。
說來這允暄失蹤得也有些奇怪，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不過西蠻之地本就荒蕪偏遠，再加上戰亂，一時找不到人也正常。
隻怕找到了，也辨認不出來了。
真的命大逃回來了，他也有一萬個法子讓他的好大哥再死一次。
除非老皇帝新納的小妃子又生了個兒子，否則他允昭的皇位，穩了。
再說即便妃子能生，老皇帝也不濟事了。
想到這裏，允昭臉上堆滿詭異的笑容。
罷了，還是早點催著老皇帝給大哥辦喪事，將事情做實。
為了方便自己不著痕跡地害人，二皇子亦開始在太醫院安插自己的勢力。
“稟主子，張太醫在外求見。”
有小廝向二皇子回稟道。
二皇子抹去臉上的奸笑，“傳進來吧。”
那張太醫剛唯唯諾諾地說了幾句，卻驚得允昭將魚食盒子都丟進了水裏。
咕咚一聲。
魚兒四下逃竄，有膽大的，片刻後又遊了回來，爭搶魚食。
“想不到啊，我的好大哥竟然形同太監，哈哈哈哈哈！”
二皇子毫不避人地猖狂笑道。
“這麼說，宮裏的那個小郡主，也是個雜種咯？”允昭問道。
“這個……如今大皇子和阿茹公主雙雙……小郡主的身世，已經無從查驗，不過按道理推論起來，應不是皇家血脈。”張太醫道。
“下去領賞吧，此事不必再讓旁人知曉。”
二皇子樂不可支，這比他知道了大哥失蹤，還要高興。
若不是大皇子失蹤，宮裏原先管著允暄脈案的太醫想另攀高枝兒，他也沒這個樂子可看。
“二哥，什麼事這麼高興呀。”
四皇子允時搖著扇子信步走來，他最近走得是翩翩公子路線。
“喲，大忙人也有空來我這裏坐坐啊，難不成我這裏，比妹子的懷裏還香嗎？”二皇子岔開了話題，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