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巧一收拾著準備陪公主出門。
兩人還沒等出府,一早已去悅雲樓忙碌的陸九,卻慌慌張張地趕了回來。
“主子!西北大軍出事了!”
陸九在院中跪下行禮。
步雲伸手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先別急,去正殿裏慢慢說。”
公主府正殿。
“大皇子被困住了?”步雲下意識地重複了一句。
“是的。卑職一得到消息,便立馬回來稟報。”
陸九麵露擔憂,倒不是擔心大皇子的死活,而是擔心兩國的戰事。
步雲撚了撚下巴,大皇子被困了,那陸營如今怎麼樣了?
除了擔心替自己辦事的人,步雲還忍不住感慨二皇子的心狠。
蓄意克扣糧草,竟到了人困馬乏的地步,二哥這是真的想讓自己的親哥哥葬身西蠻啊。
正思索著,陸七管家在外求見。
“進來吧。”
步雲說著,又捏了捏眉心,無端的疲憊從心裏升起。
“稟公主,陸營的密信到了。”陸七跪下回稟道。
步雲鬆了口氣,還能傳回密信,陸營想必沒事。
巧一上前接過,拆開從頭至尾讀了讀,便遞給了公主。
“陸營說他自己無事,就駐紮在孟州附近,與土日夏交鋒的次數不多。”
步雲一邊看著,巧一一邊挑取重點和主子彙報著。
“陸營在信上說,大皇子這回恐怕凶多吉少了,出戰多日,杳無音信。他們隨行帶的糧草隻夠三天,而自陸營寫信起,已經是第十日了。”
步雲說著,環顧了下跪著的眾人。
被困了那麼久,大皇子生還的幾率,很小了。
屋內的氣氛一時凝重了下來。
大皇子允暄,畢竟是皇上的長子。
皇長子戰死沙場,相當於老皇帝的顏麵,被土日夏狠狠掌摑。
無論戰爭最後的輸贏,這一輪都敗局已定。
“把汪隨堂叫來。”步雲道。
很快,汪文植便被陸十攙扶著,來到正殿。
“不必跪了。”步雲免了汪文植的禮,“身體養得怎麼樣了?大皇子出事了,你可能要提前回宮。”
汪文植忙拂了一禮,“奴才已見好了,今日便回去,司禮監能接觸到皇上的禦筆朱批,若有最新消息,奴才定會第一時間回稟公主。”
步雲微微頷首。
汪文植似乎還有什麼話想說,又咽了回去。他想勸公主,放棄查軍糧的事。
畢竟大皇子蒙難,皇上自會派人去查,步雲主子隻要坐享其成便可。
但他又覺得公主絕非愚鈍之人,若這點事情還要自己提醒,怕是主子會覺得她被下麵的人當成傻子了。
這邊汪文植拖著病體回宮,陸九也回了悅雲樓,陸十繼續看管照料陸義,殿內隻剩下步雲和巧一。
“主子,大皇子是不是……”巧一試探著開口問道。
“估計沒希望了。”步雲答道。
她甚至想去找三皇子問一問,三哥認識的神人多,能不能推算出大哥目前的死活。
“奏折還遞嗎?”巧一接著輕聲問了一句。
這奏折指的便是公主查出二皇子偷漏糧草證據的奏折。
“先壓著吧,靜觀其變。”
既然公主府得到了大皇子被困的消息,老皇帝最快今日,最慢過兩天也會知道。
明眼人都能看出是二皇子做的手腳,畢竟隨軍的糧草都是他負責調遣,土日夏的國力雖然也日漸雄厚,但終究和盛朝的百年基業無法比擬。
二哥還管著奇雲閣,行事向來陰毒,這次又會使出什麼手段,來瞞天過海呢?
上次汪文植遭難,也算是二皇子給自己敲的警鍾。
如今大哥和二哥兩人拚到了你死我亡的地步,自己還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為妙。
想到這裏,步雲幹脆給自己禮部的差事也告了假。
戰事還長,這幾日,步雲就專心陪巧一在府中溫習兵書。
國家若真的有難,她也會衝鋒在前。
書房早在之前,就被步雲列為府中禁地,除了她和巧一,其餘人等皆不許進。
巧一看書學習的時候,步雲或在書房裏擺弄沙盤,或在巧一身旁搬個凳子坐著,看向巧一時,總是滿眼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