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黎做奸作惡，做的卻是糧食起家，崇禎元年，除了政府建立的直屬中央政府管轄的糧倉外，還有地方普設的糧倉。為了提升就業率，也發展了專門出售糧食的市場。
溧陽城糧食市場一家獨大，乃至周邊縣城通通壟斷，後來官府意識到已經太遲，便介入及時製止，給了張黎做正當生意的牌匾，劃分了生意的界限，隻能做周邊的生意，往後再不能擴大，要給些其他商家良性競爭的機會，這才消停了下來。
5000石憑一個溧陽城是拿不出來的，張黎隻能從周邊的渭城和渠縣調。
“少爺有何打算？”
“小鳴怎麼看？”
鹿小鳴望著張黎，他一個八九歲的孩子能有什麼主意，揚州絲綢賺來的錢和這生意半點都比不上，難免說錯了話會有什麼後果他也意料不到。
“說錯了也怪不到你身上，我都信了你一個乞丐能有見解的來向我討要生意，還怕區區幾句話？”
路小鳴料到張黎的為人之道，便娓娓道來。
“宋王爺握兵，張公子掌糧，皇城那位怕是不行了。“
張黎從坐墊抽出劍，架在路小鳴肩上，路小鳴背貼緊了車廂。
“路小鳴，見你有機靈勁兒，沒想到能猜到這一步，我問你，你想要什麼？”
“活著。”
路小鳴直視張黎，劍入了皮肉，順著劍身淌到了張黎的手上。
“張黎收了劍，笑了下，給了路小鳴一塊令牌，那封信也一並給了。
“既然想要活著，那就在這亂世，好好活著。“
馬車繞路送路小鳴到了周居，張黎回府了。
直到馬車走遠，路小明不曾挪動一步，周程也不說話。
靜候一刻鍾後，路小鳴回周居。
晚上周星還在前廳候著，見著路小鳴回來，連忙上前，準備好洗手的物件。
路小鳴見著周星的勤快勁兒，對著周程講。
“兄妹倆會識字嗎？“
”粗略的懂一些常用字。“
“官大的人總是不拿小人物的命當回事，我之於他們，不過是炮灰，揚了便是。以後你和你妹妹的命，不是握在我手裏，更不是握在張黎，溧陽的天手裏，是自己手裏。”
路小鳴從懷裏掏出兄妹倆的賣身契，當著他們的麵撕掉，扔在了地上。
周程的背微微躬著，聽到路小鳴講的，終於挺起，並且直視路小鳴的眼睛。
路小鳴從周程眼睛裏看見了對權力的渴望。
“張黎從不與弱者結盟，我更不需要弱者，我會為你們找一教書先生，不識字就好比兵握不住刀劍。溧陽太小了，小到，從這裏最高的城陽樓望去一眼望穿，我想去外麵的世界去看看，你們兩兄妹，願意為我赴湯蹈火嗎？“
周程跪下磕頭，周星一同下跪，她的眼裏更是流出熱淚。
“我周程，周星，願為少爺赴湯蹈火。“
兩人長跪在地，路小鳴將他們拉起，給周星遞上一枚帕子，仰著頭望向外麵群星閃耀的天空。
想必各方人馬相繼登場，就看誰能殺出重圍，笑到最後。
他的前程，是星辰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