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兩人快速換上平民服裝,戴好鬥笠,就要出門的時候,忽然聽到天空中傳來一陣狂笑,那笑聲高昂洪亮,就連隆隆的雷音,也淪為了背景伴奏,為這少年的聲音更添幾分威勢:

“哈哈哈哈哈!什麼陰陽術?什麼式神?不過都是些障眼法和紙偶罷了!虧得我還特意前來領教,沒想到如此不堪,還不如點絳樓姑娘的小腰有看頭!”

循著這震得人耳朵發疼的聲音,向天空中看去,隻見一位素衣白裳的少年,正踩在一根青青翠竹上,自東北方急速飛來!

少年身上沒有過多的裝飾,隻有腰間係著一塊白玉螭龍紋的玉佩。

但就是這麼一個少年,帶給了大照國前所未有的壓力。

守在皇居外的陰陽師們,此時正不要命般的,朝著那站立於翠竹之上的少年,不停的釋放著各種陰陽術,各種奇形怪狀的式神和咒術卷軸更是不要錢的漫天潑灑。

但奈何,那少年看似單薄纖弱,周身卻有一陣陣紫色電光在不停繚繞,把所有接近自己,以及自己腳下翠竹的東西,全都“滋滋啦啦”的燒成灰燼。

就連傳說中的各種強大式神,在蜂擁著飛撲向少年之時,也都無一例外的,被少年身周的電光快速擊穿額頭,當場化為飛灰,而那白衣少年,從始至終都是一副背負雙手的姿勢,絲毫沒有變過。

而那少年腳踩的翠竹尖上,仿佛穿著一個圓形的東西。再定睛細看,赫然正是本在東北方組織兵力,準備抵擋這少年的阿部將軍!

正向著皇居外疾走的皇太子殿下,看到天空中的這一幕,當即腳下一軟,跌坐在地,眼神發直,口角流下涎水來。

任憑身邊的小沙彌如何拖拽他,如何在他耳邊喊叫,他都仿佛是聽不到也感覺不到一般,隻是仿佛癡傻一般,不停地呢喃:

“嘿嘿嘿,大神!嘿嘿嘿!大神出來了!大神……”

一貫風雅俊秀的皇太子殿下,竟然直接被嚇瘋了!

不過,正在翠竹上站著的陳清然卻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些,他甚至連誰是皇太子殿下都不知道,也不在意。

他近日來到大照國,完全是一時興起的玩鬧之舉。

此時,皇居外密密麻麻的陰陽師已經完全沒了手段,見這少年都沒動手,就破解了他們所有法門,擊殺了所有式神。一時半刻想要重新凝聚,卻也是不可能的。

陰陽師們也慌了神。

不過好在,那位少年從始至終隻是防禦,沒有出手攻擊。而且,那位今天也在,這也是陰陽師們還沒有直接潰散的原因。

隻見一位頭戴高帽,身穿牙白狩衣的瘦削青年,自陰陽師堆裏排眾而出,緊鎖著眉,仰頭朝那位踩竹禦空的少年深深行了一禮,然後開口道:

“閣下身為大夏上仙,不知為何今日卻忽然犯我大照國都?”

這人未開言先施一禮,仿佛就算剛才連那少年的衣角都沒摸到,此時也得端著,不能失了禮數。

此人聲音清脆,且一開口,那幫子嘈雜的陰陽師立刻都噤聲閉嘴。

陳清然看向說話這人,隻見這人雖是青年,麵容卻頗顯少相,而且不知怎的,這青年的眉眼細長,隱約間看起來似乎有些像狐狸。

陳清然似乎來了興致,索性坐在了翠竹之上,一隻腳伸下來一晃一晃的:

“你是哪個?”

“我乃陰陽寮本屆的陰陽頭,安倍晴明。閣下還未回答我的問題,為何犯我國境,濫殺無辜?”說著,這位叫做安倍晴明的陰陽師,竟然又鞠了一躬。

客氣,真客氣啊!說句話就鞠一躬!嘿!地道!

陳清然心裏想著。

而且聽到安倍晴明這個名字,他的興趣更濃了幾分。

他知道在他的時空,這位晴明就是個名人,沒想到在這個時空,竟然也有個安倍晴明,而且竟然也是陰陽師。

造化弄人啊造化弄人。陳清然又在心裏感歎了一句,不過旋即,就沉下臉來說道:

“哦,陰陽頭麼?不過你還沒有資格跟我說話。”

說著,陳清然打了個哈欠:

“天照呢?讓那娘們兒出來,跟我比劃比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