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抓住那個大膽刺客!”
靈淼身穿黑鬥篷,戴著麵紗看不清麵容。手臂被侍衛用弓弩射傷,血流不止。她捂著傷口,額頭冒著冷汗,跑的時候時不時的回頭望著那群窮追不舍的侍衛。忍著疼痛,幾個縱身,躲開那些刀箭。
“真是麻煩……”她躲在大樹後麵,察言觀色。
我早為此次任務做足了準備,為何還會失敗?探路線……這宮中的各類路線及隱秘的暗角我都一一不落的冒著險,看了將近十來遍。支開了所有侍衛,做了路線圖……究竟是哪一步出錯了?
刺殺失敗了……還是頭一回。
領頭的侍衛拿著槍,朝四處望了望。
跑哪了?怎不見影了?
“分頭找,必須抓到行刺之人。”
“是!”
鬥篷下方的發絲淩亂,因為殺了幾位侍衛還有婢女,身上沾滿了血跡。見聲音漸無,她的目光落在另一頭的國師府。扶著樹幹站起,身形有些不穩。
見那門是虛掩著的,試探性敲了敲門,無人應答。直接推開又迅速關上,靠著門緩緩落下,累得喘著氣。因為這幾天連夜的刺殺任務,白日又得專注練舞招攬客官,無法安心入眠。
靈淼拿出一瓶自己煉製的止血藥粉,摘下鬥篷,將其一點一點撒在手臂的傷痕處。
咬牙疼的輕哼了一聲,視線落在府中的各種陳設,屋裏充斥著濃重的草藥味。
她內心有些不解:天齊年僅十八的國師大人是把藥當飯吃嗎?這般年紀能當國師,真不是一般人。
此時,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說話聲,靈淼心中一顫,立刻躲到桌腳下。
“國師大人,臣等受陛下之令前來捉拿一位女刺客,可否讓我們進府探尋一番?”
站在門外的那人眉頭微蹙,心中閃過一絲疑惑,表情淡漠。
“我這國師府一向冷清,哪有什麼刺客?”
“所以懇請大人讓我們進去。”
“嗬,”一聲不屑的輕笑溢出嘴角,語氣中滿是不以為然,“我看你們都是吃白飯的吧,未把我的話聽入耳。怎麼?半夜擾人清靜還有理了?趁著這個點,還不如快去看看那對兄妹是否有事。”
“我們不敢叨擾國師大人,望大人見諒,我們這就離開。”
蔣望回到房中,看著桌下的一團黑影。
心裏冷笑:嗬,這是在跟我躲貓貓嗎?
關門時察覺到有人在暗中靠近,並未回頭,而是當做不知情。
此時靈淼知曉他在無視自己,以極快的速度將匕首甩向那人的方向,匕首擦過對方的青絲紮進了門。
她的聲音如同千年寒冰般冷冽:“以為自己聰慧過人,妄想逃出去?得先問問本姑娘是否同意。”
蔣望一怔,回頭,心中微微一顫。女刺客那雙暗紫色的眼眸映出自己的模樣。
靈淼一步一步靠近他,將匕首拔出架在對方脖頸上,眼神冰冷:“若你想活命,就閉緊嘴。掩護我,逃出宮。”
見對方不出聲,帶著一絲不服氣,接著說道:“點頭答應姑且饒你一命,搖頭不答應便隻有死路一條。”
蔣望與她對視,隨即冷哼一聲:“憑什麼?憑你是個無名刺客?若我死了,姐姐未必能逃得了。”
“逃不逃出去,與你的生死無關,本姑娘說了算。因為你的命,在我手中。”
“姐姐莫不是忘了,這府邸可是我的地盤。”
靈淼沉默了一會後,將匕首放在他的臉邊,語氣略帶不耐:“少說風涼話,快答應我。否則,我可不保證下次的刺殺名單中是否會有你——蔣、望。”
少年不為所動,視線落在對方脖頸上的銀鈴平安鎖,淡笑:“幫忙倒是可以,隱瞞並非不可。條件就是把你脖子上戴著的那個東西給我,等價交換。”
“宮中之人,果真狡猾。不知,是否都貪生怕死。”
她笑了,嘲諷的淺笑,隨後冷下眼,正要劃傷他那俊俏的臉。
少年嚇的偏過臉:“別別別,我答應你所求之事。”
靈淼抿唇,鬆開手,後退半步。
“別耍花招。”
蔣望開門隨四周看了看,無人,無雜聲。
“侍衛都不在,你可——”
靈淼見勢走了出去,越過宮牆,逃走了。
回到萬春閣,這裏是她唯一的容身之處,無人知曉本是平凡的苗疆舞姬,竟成了中原第一的女刺客!?
她拉開簾子,在簾後褪去衣裳,摘下麵紗,拿出針線。咬住布條,一針、一線,一針又一針地將傷口縫合。盡管疼痛難忍,盡管孤身一人,無人作伴,卻始終未曾流過一滴淚。
她站起來,身形搖晃,視線有些模糊。為了不被發現,她隻好偷溜進一個妓女的房中,趁她睡著時,把鬥篷與匕首藏在了那個妓女的衣櫃裏——栽贓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