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霖,你已經出師了。”躺在床上的花甲老人艱難地說道,“我已經不能再教你什麼了,接下來的日子,需要你自己去這天下看看這江湖的模樣。”
“切記,不可失去本心,為師教你的這些倫理道德,善惡觀念,咳咳咳...千萬不能忘記。”
老人似乎已經撐不住了,但是他還是硬撐著直起身,伸出幹枯的手,摸了摸眼前少年的腦袋。
蘇霖眼睛止不住的酸澀,這個撫養他長大成人,宛如父親一般的男子,即將麵對這世間最尋常不過的生老病死。
“師傅,請受我三拜。”
他哽咽著說道,撩起衣擺,雙膝重重地跪下來,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
“咚!咚!咚!”蘇霖的額頭已經變得通紅,但是他好似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不肯直起身。
恍然間,他聽見上方突然沒了聲息。
蘇霖不敢抬頭,他害怕麵對的是一具死去的屍體,怕看到他生命當中最重要的人的臉龐。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眼淚幹涸,嗓子發不出任何聲音,他方才踉踉蹌蹌起身,來到後院的梧桐樹下,挖出一個大坑,將老人埋葬入土。
他將老人生前使用最久的佩劍和其他遺物輕輕地放在土丘旁,這位第一劍客的傳奇生涯,被永遠地埋葬在此地。
蘇霖收拾收拾心情,回到木屋,開始整理行囊。
劍客從不追求榮華富貴,他們一生所追尋的,僅僅是心中之道。
隻有問心無愧,才能劍隨心動,出鞘猶如風卷殘沙,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抵擋它的鋒芒。
他僅僅背上了一把劍,一袋水囊,幾兩銀錢和幾張大餅就出發了。
世人皆笑行俠仗義的癡,不求回報地做好事被人冠以愚蠢的名號,卻忘了人之本善,明明本應獲得稱頌與讚揚,到頭來卻是落得成為茶餘飯後的談資。
更何況官府的腐敗,平民們飽受權力的壓迫,一個不慎就是砍頭的風險,因此幾乎沒有人願意為一個毫不相幹的人付出任何。
蘇霖第一次在沒有師父的陪伴下出行,就像雛鳥終究要離開巢穴,依靠自己的力量飛上藍天。
隻是秋風蕭瑟,再也沒有了那份溫暖。
當務之急,是需要找一個能養活自己的活計,以他的實力,應聘一個高級護衛還是綽綽有餘的。
蘇霖來到最靠近的一座城池,名曰天縱城,是三皇子陳樅名下的一片地域。
談不上繁華,也不至於貧窮,是一個十分平庸的城,在大北王朝當中毫不起眼,就像他的管理者那樣。
說到幾位皇嗣,最赫赫有名的便是皇後所誕的大皇子陳如歌,他自小就展現出了常人難及的軍事天賦和政治天賦,五歲作詩,七歲便能武槍,十歲依靠一手極致的劍術打敗了皇帝麾下的第一將軍,在十四歲更是帶領雲騎軍北擊荒蕪族,幾乎全殲敵軍。
在壓倒性的支持下,陳如歌被封為了太子,並獲得了參政的權力。
相比有著如此聖芒的大皇子,其他幾位就顯得異常平庸,二皇子陳茗整日花天酒地,三皇子陳樅自小身體殘缺,病魔纏身,被太醫斷言為活不過20歲,至於最小的四皇子,年僅9歲,還處於嬉笑打鬧的孩童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