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三年七月五日我出生在山東省、昌樂縣、馬宋鄉南申明亭村的一個農戶家裏,“申明亭”故名思義是曆代王朝發申明告示的地兒,村莊不大百十來戶千把號人囗全是木子李姓氏,據說洪武年間朱元章大殺山東,我們祖先是從山西洪洞縣遷移此地現己有五百多年二十多世的曆史
南申明亭地處丘嶺地帶土地貧瘠,西臨一條彎曲的小河人稱“白狼河”別看河小、也不長,可是關於它的神奇傳說可不少,我家就住在村西北角“白狼河”東岸,吃水就去河裏挑,挑水要爬五米多高的土崕頭,堐頭半腰有一對神龕裏麵供奉著兩條“石牛”據說是為了保護全村民眾不受洪災襲擾的,當洪水漫過“石牛”石牛就會發出吼聲洪水就會自然退去了。過了河西岸是石溝堐我奶奶的娘家村,往南不足一裏地是堐下店子,村東頭坡頂上有一座抗戰時期修的炮樓東臨劉家營,村北是緒家莊也是李氏家族的分支。
我記事的時候,我家是祖孫三代住在一處農家小院裏,爹是個鬥大的字不識一籮筐的老實巴交的莊稼人,爹是我們李氏家族二十世的老大,由於家族貧窮從小就沒讀過書,為了家族能出個文化人他十幾歲就給有錢人家扛長工、打短工,家裏的幾畝丘陵地和一片山楂林由爺爺奶奶、和我娘扶持,總算讓二叔讀到了初中。
我記事的時候二叔也已成家並有一雙兒女,爺爺奶奶跟他們過,我們一家另過。二叔在臨村聯中教書算是國家教師,爺爺屋裏我還有三叔和小姑,三叔讀小學,小姑與我姐姐同齡,經常因吃穿爭個不停。我們屋裏除爹娘外我還有一個小妹,小妹妹剛滿八個月的時候,附近村裏正趕上傳染麻疹,我們姊妹三個也同時被傳染,姐姐和妹妹都爬在炕上高燒的起不來,我症狀最輕,隻是起了滿身的疹子,眼睛老流淚,大人們一眼看不住就跑到街上找小朋友玩,這一天眼看著姐姐和小妹病情加重,燒的連呼吸都困難了,爹顧不得剛剛下過大雨,白狼河的洪水能把人漫過,他抓起一根繩子,叫上他的堂弟春江和另外兩個村民,他把繩子拴在自己腰上,另一頭繞過河邊的大樹並抓在春江叔的手裏,爹就下了水,岸上的人都為他捏著一把汗,水急浪高,一會兒就漫過了爹的胸,又漫過了膀子,爹還是憑著一身的水性,連遊帶踩總算過了河,為我們請來了洋醫、洋藥,可是爹卻因過河時,著了涼,得了一場大病,用便了洋醫、洋藥就是好不了,最後實在沒辦法,就請來了鄰村堐下店子的宋大山,此人雖不是醫生,但十裏八鄉的,誰家要有個傷寒、感冒就請他紮針放血都有很好的療效,宋大山在我家炕頭上整整折騰了一夜,又拔罐、又放血總算我爹的病有了起色,也就是這一夜,爹娘給我定下了娃娃親,宋大山的小女兒宋秀芬乳名(蓮蓮)成了我未來的媳婦,在這次病災過後我的小妹妹連名還沒來的及起,就死了,沒能闖過這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