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一月期(1 / 1)

尋聲看過來的顧延禮,並不直接回答我的問題。

視線順著自己略有些憔悴的麵容,幽幽向下,在未被交領完全蓋住的深紅吻痕上定格。

他盯著那片斑駁的殘痕,沉默地瞧了好一陣,最後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眸像是突然被燙到一般,不自然地朝著別處偏去。

本就不樂意看到他的我,見人不答話,便也沒那個心思,把已經說過的話,再重複上一遍。

心想著,此般情景,自己一個被變相軟禁在這院子裏的“階下囚”,也不可能將人給趕出去。

遂把他當成空氣。

自顧自地去做自己的事。

擺袖側坐在八仙桌邊的顧延禮,似是覺得屋子中誰也不說話的氣氛,僵滯得有些古怪。

皺眉對我視他如無物的行為,略微表達了下不滿。

隨即幹咳著清了清嗓子。

主動開口破冰道,“怎麼不用孤遣人特地送來的藥膏?

莫非卿卿還在為昨天晚間的事生氣,所以故意擺出這麼副拒孤於千裏之外的做派,連同孤送來的東西,也一邊不待見...”

他低低念著。

語調和緩,不乏求和示好的意味。

字裏行間卻依然滿是根植於固有觀念之下,那自內而外散發出的天然傲慢,以及高位者的“自以為是”。

僅隻是因為才起身不久,還沒來及去動那罐藥的我,並不願意在這個沒什麼好心情的檔口,

耗費多餘的心力與口舌,同顧延禮解釋自己為何到現在都未用那藥膏的原因。

扯唇對他臆測自己的“自以為然”,不甚在乎地冷笑一聲。

扭過頭去,繼續裝聾作啞。

一連受了好幾次冷待的顧延禮,見自己難得放下身段的主動“示好”,依舊不被我待見,麵上冷不丁劃過幾絲難堪的冷色。

他立眉定定盯著我。

本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性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來自於我的回應,便也徹底放下表麵溫和的偽裝。

三兩步跨至身前。

強硬掰過我的下巴。

冷著聲,勒令我回答他的問題。

我被他用了力的虎口,鉗得實在難受,揮臂不耐煩地打掉了他箍在自己頰邊的手。

想到從知曉顧延禮真實身份的那一刻起,這個人就接連不斷地憑借著自身喜好,毫不在意我什麼想法的,將他個人的意願強加在我身上,

最是厭惡約束,也最是惱恨遭人控製的心,忍不住泛起一陣接一陣的憋屈,以及應對現實的無力。

這股情緒來得急切又強烈。

叫我突兀便紅了眼。

瞧見我眼眶泛濕的顧延禮,神情略有些無措的,微微囁嚅了下唇瓣。

眼底壓製著的怒火,也在對上我眶下濕痕的瞬間,蛻化成複雜而莫名的憐惜。

他有些無奈地嘖了聲。

強將心間惱氣,暫且甩到一邊兒去後,神情縱容又慨歎地抬起手,意圖替我擦去眼邊的淚痕。

我陷在厭惡的情緒中難以自拔。

對外界高度的警覺與戒備,叫眼睛在發覺顧延禮正探手朝我伸來的那個刹那,刺激著大腦,驅使喉腔吐出深惡痛絕的“別碰我”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