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我是誰?
葉知秋睜開眼,發現自己正站在一間方方整整的小房間裏。牆,是木頭牆;門,是木頭門;窗,是木頭窗;麵前橫著一條長長的矮腿茶幾,也是真正上好實木打造。茶幾上,擺著一隻茶壺,紫砂扁晨。茶杯有一套八隻,七個都倒扣在茶盤裏,隻有一隻,朝上放著,裏麵泛著半杯茶水,逸散著淡淡的白霧。
“喂!你聽到沒有,我在和你說話!”忽然,一個冷厲的聲音,將他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他這才注意到,茶幾的後麵,還坐著一個人。穿著古樸的白色交領長衫,頭上戴著黑色的純陽巾。身高看不出來,但身材看得出來,是個胖子,濃眉大眼,海口方鼻,幾乎沒有脖子,三綹長髯堆在胸前,配上那嚴肅的表情,反倒有幾分滑稽。
他見葉知秋仍是愣在那裏不答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我可告訴你,我可不管你是什麼天才不天才的,咱們蕭大不養閑人。這已經是第三年了,今年的教評考核你要是過不了,就給我卷鋪蓋走人!”
說罷,他又歎了口氣,語氣緩和下來:“那件事,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人總要向前看的,是不是?”
葉知秋不知道該說什麼。這裏是哪,他不知道;這人是誰,他也不認識;那件事,是什麼事,他也不知道。此刻的他,隻覺得腦子裏,一團糨糊。
那胖子見他還是沒有什麼反應,似乎說得也有些累了,將茶幾上的半杯茶水一口灌進嘴裏。隨後將杯子放下,伸兩指朝茶壺輕輕一點。那茶壺嘴立刻噴出熱茶,續進杯裏。
葉知秋偷眼觀瞧,眼皮微跳。什麼意思?魔術?這家夥,有兩下子啊,長得也夠喜慶,能火!
胖子歎了口氣,也知葉知秋這兩年一直如此,懶得再多說什麼,揮揮手便讓他出去了。
葉知秋渾渾噩噩地走出了屋子。外麵是一片竹林,沿林間小路七拐八繞地走出去,迎麵是一座看不到邊的大湖。他走到湖邊,一屁股坐在木質長椅上,閉上了眼睛。
葉知秋,二十一世紀某縣城小學的一名自然課老師,同時也是民間非著名發明家,電視台發明欄目的常客。就在剛剛,他在帶著小朋友們做有趣的科學實驗。然後呢?
他皺著眉,努力地想獲得更多的回憶,但可惜……忽然,一陣強烈的眩暈感襲來,屬於另一個人的記憶,湧入腦海。
葉知秋,出生在南豐國蕭陽城治下臨沛縣。父母健在,家裏世代經營著一家靈獸牧場,以蓄養靈馬為主,主要和蕭陽城軍方合作。不過近幾十年南豐國內外都比較安定,蕭陽城雖地處邊境,但靈馬需求量也越來越小,生意並不好做。
五年前,葉知秋畢業於蕭山修仙大學,蕭陽城中,唯二的兩座重點高等學府之一,全國排名六十四位。畢業之後,因為綜合成績優秀,並且在煉器方麵有極高天賦,他收到了本校的邀請,受聘留校,成為了一名煉器課老師。
雖然在蕭大,煉器課隻是選修課,在學校的地位跟主修課沒法比,職業生涯的上限也受到很大限製,但他並不在意。用他的話說,對煉器,他是真愛。
不得不說,在煉器方麵,葉知秋確實是個天才。在學生時代,從大二起,他連續三年入選蕭大代表團,參加全國百校煉器錦標賽。並且在大四的時候,也就是畢業前的最後一年,他以隊長的身份帶隊參賽,獲得第八名的好成績。這是蕭山仙大自建校以來,在這項賽事中,取得的第四好的成績。
同年,臨近畢業之前,他僅以金丹期修士的修為,成功煉製出了一把寶器級別的大刀。法寶按照從低到高,分為法器、靈器、寶器、仙器。仙器這東西,很難煉製,存世的基本都是傳承重寶。寶器已經算市麵上能見到的最高品質法寶了。
雖然他煉製出的隻是低階寶器,但也算有市無價。當場就有人開價五十萬靈石,想要買下。不過,他並沒有賣,而是送給了那個和他同寢院,報名從軍的,最好的兄弟。
畢業之後,留校的他,先是成為了一名老教授的助教。僅僅兩年,就憑借高超的業務能力,提升為教員,開始獨立開課。
頂著煉器天才的光環,他的課剛一開放,就受到學生們的追捧,報他課的人數高達一百三十人之多。他挑挑揀揀,最終選了四十八人,整一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