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思雨手忙腳亂地擦幹眼淚,努力讓自己笑得開心,“哥,你是我這輩子最感激的人了,因為我的媽咪……害你成這樣子,你還不嫌棄地一直疼我,我真的很對不起你。”
這句話是徐思雨一直以來都想說的那句話,她對齊司明的愧疚一輩子都還不清。
齊司明搖頭,“其實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樣,該說獨臂起的人是我。”
徐思雨一愣,轉過頭看著齊司明,“為什麼?”
“我們相認以來我一直沒有機會告訴你,現在就告訴你整件事情的真相。其實阿姨並不是第三者,當年我爹地跟我媽咪就以及在遇到你之前有了裂痕。媽咪愛的人並不是爹地!!她愛的人是單……”
齊司明的手微微握緊,停了停又繼續說道:“她愛的另有其人,她隻愛那個男人,在她的眼裏我跟爹地都不是她的最愛。而且從小到大無論我做什麼,她都沒有理我,家裏隻有偶爾回家的爹地對我最好。以至於很久一段時間我一直在想為什麼幼兒園裏的其他小朋友爹地媽咪那麼好,為什麼我家的媽咪那麼討厭我?一直後來爹地遇到了阿姨,就是你媽咪,我的生活才有了一點起色。考試成績有了人關心,她會要求我好好讀書,如果有時候我貪玩把成績考砸,會有人罵我。”
齊司明的嘴角露出苦澀的笑容,“欣欣,你知不知道能因為成績被爹地、媽咪罵是我那時候一直夢寐以求的事情。那時候我真的很開心。”
“可是你的媽咪……她跳樓了,最後還是因為爹地外遇的事情跳樓了。”
“那也不是因為阿姨懷上你的原因,我7歲的時候,媽咪愛上的那個男人跟著他的妻子因為車禍死亡,我其實是知道的。我以為她會死心了,她至少會看到我,但是……”齊司明低頭,用力地眨眼,隨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放開那段痛苦和讓他憎恨的回憶。
“但是她還是自殺了,我不知道她到底是有多愛那個男人,愛到肯為她放棄自己的生命不管自己的兒子。她真自私不是嗎?我不知道她心理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心上。我到死都沒有忘記,她摔死的模樣,那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我真的很想問問她,她到底是怎麼想的?死在自己兒子的麵前,因為那個男人,因為那個即使有了她也不肯離婚的男人,值得嗎?那個男人根本不愛她,是她一味纏著別人!!”
齊司明的語氣語速很快,他討厭自己為這件事悲傷,討厭自己難過,他討厭自己的懦弱。
“哥……”徐思雨伸手撫摸著齊司明的餓肩膀,安慰他,“一切都過去了。”
“其實那時候我就該告訴你,但是你已經離開了。所以欣欣,我媽咪的死跟阿姨沒有一點關係,反而我很感謝你媽咪。因為她至少讓我過了六年有媽咪的生活。她對我很好,她是個很好的母親,讓我知道有媽咪到底是什麼感覺。”
“欣欣,不要拒絕我的好意,你不欠我,反而我欠了你很多,我想阿姨死後一定是想讓我照顧你的,但是我沒有做到,是我對不起你。這些年來我不是沒有嚐試過告訴齊天昊,但是你知道的,他這個人就是那麼固執。加上我媽咪是他養大,他死活都不肯相信這件事。所以……對不起。”
因為怕被徐家村的人看到,然後又會傳出她被富商包養的事,因此徐思雨每次讓齊司明送她回家,就停靠在離徐家村稍遠的地方。
徐思雨安慰完齊司明離開的時候,他看到徐思雨坐過的位置上放著一張他給她的支票。
看著支票,齊司明有些不太開心,因為徐思雨不肯接受他的錢,讓他感覺他們之間有了生疏,但是也不得不承認的是他們已經分開16年了,他的小公主長大了。
齊司明告訴徐思雨的事情讓她如釋重負,自己感覺輕鬆餓許多。
這些年來她一麵不相信自己媽咪的所作所為,一麵對齊司明愧疚萬分,覺得齊司明如今這樣都是自己害的,她不敢去找齊司明,也不敢去打聽啊現在過得怎麼樣。
她怕齊司明會恨她。
她已經習慣自己有一個溫柔、體貼的哥哥,她害怕看到那個溫柔的哥哥在長大懂事之後會對她不屑、痛恨她,看著她的目光裏帶著仇恨。
現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後,徐思雨釋懷了。
夜晚的道路很安靜,路燈幽幽地照射在路麵上,徐思雨感覺自己像是童話故事裏準備偷偷去參加舞會的公主,帶著喜悅和期待。
突然身後一輛漆黑的麵包車一亮,迅速從裏麵下來兩個男人,其中一個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已經拿著手帕捂住了徐思雨的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