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謐無聲,可刀劍嵌在肉裏的聲音,卻清晰無比。
一身豪華綢緞,雙眼瞪大的肥胖男子在劍被拔出來後,快速砸向地麵,所幸身體肥胖,落地時聲音悶響,倒沒驚起太大動靜。
黑衣人手起刀落,幾步翻上牆頭離開這座外表豪華但內裏腐敗的院落。
黑衣人沒走遠,而是伸手推開了旁邊院落的大門。
隻見黑衣人輕手輕腳關上大門,摘掉臉上的黑布,黑布下一雙眼睛熠熠發光,對比起來,臉倒是有點不如人意。
“一個時辰。”黑衣人還沒回到自己的屋子裏,在黑暗的長廊上響起了一個聲音。
聽見這個聲響,黑衣人頓了一刹,然後轉過了身。
“不是,大哥,你是不知道,那個狡詐的劉福來,可能是知道自己做多了缺德事兒,晚上睡覺每一道門都有重兵把守,我這已經很快了。”本來還帶著一絲肅殺的黑衣人,在說話間儼然變成了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
“危險麵前一切都是未知的,在你去之前就該做好萬全的準備。”說話的男子在黑暗之中穿著一身青綠色的袍子,融著月光在這暗黑的宅子裏格格不入。
聽到蕭淮說的話,宋間頓時收起了自己的吊兒郎當,回話道:“是,閣主。”
“行了,回去把所有證據全部銷毀,不準露出破綻。”蕭淮說完便徑直走向了院中,好像今晚出來純粹是為了賞月,遇見宋間隻是插曲。
月光照著院子中央的石台,上麵放著蕭淮早就備好的南燭酒,蕭淮給自己斟上一小杯,對著月亮遙遙舉杯,似是與月亮對酒。
依舊是夜,臨陽城城南卻喧鬧非凡,夜市早在前朝就被聖上允許開放,所以街上仍然有許多來來往往的商客。
城南住著臨陽城最富有的人家,便是臨陽雲家,今夜的雲家,似乎與往常不同。
“晚晚,我的乖女兒,你可千萬別出事兒啊 。”雲家大老爺此時焦急的守在自己乖女兒的床前,握著她的手,眼淚早已充盈了整個眼眶。
原是下午天氣正好,與雲晚交好的張家二女兒來約雲晚出去賞荷,六月份正是荷花開的正盛的季節,可是荷花池卻在城北。
等再回來時,雲晚便是被抬著送了回來,張家二女兒的說辭是自己出恭回來便見雲晚在水裏撲騰,見眾人正在打撈,連忙跑過去扶起了雲晚。
跟著的仆人們又道是小姐自己下令不讓人跟著,然後下一秒就出事了,仆人們嘴裏真假不知,隻能等雲晚醒來再行盤問。
救起來時雲晚嘴巴裏的水已經嗆出來了,隻是到了醜時依舊沒有清醒的跡象,整個府邸依舊燈火通明,仆人們來來回回為雲晚端水擦身換水。
雲晚此時似乎也不好受,額頭上出著細細的汗,不知是夏日的熱還是掉水裏的涼。
“雲貴妃,朕容忍你多時,但是你今日,竟然敢在朝堂之上公然鬧事,實在是太沒有規矩了,你幫著你父親做的好事兒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今日,朕便賜你個全屍,誅三族,明日行刑,下去吧。”隻見高堂上坐著的人頭也不回的進了內殿。
徒留雲貴妃癱坐在地上,頭飾也早已歪斜,臉上混著哭花的妝容。
而此時的雲晚像是以第三視角在觀看,她看不清地上人的臉,可是她就是知道,那是自己。
“哈哈哈哈,被困在這吃人的地方十幾年,我日夜怕自己無端死去,我還有父母還有家人,我本就不想來這所謂的富貴之地,祁行之,是你騙我!你騙我說會一輩子對我好!祁行之我祝你永生永世不得好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