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的夏天,下午四點半,S市的一間合租房,隨著一陣短信提示音,李想睜開眼。實際上,他剛剛睡醒。
昨天一夜的工作,到現在還有點頭昏腦漲。
撓了撓頭發,李想摸到旁邊的國產機。“方婷婷要結婚了,你知道不,據說男的......”下麵的,李想沒有繼續看,把手機丟在一旁,眼角卻出現了一滴眼淚。
“看到了沒,我比你都高,厲害不”...
“我實際上跳過了好多單詞的,所以才這麼快,你不要告訴老師呀”
............
“李想,不知不覺,你就比我高了,時間過的真快。”
曾經的一段段的畫麵,閃過李想的腦海,一陣陣暈眩,伴隨著痛徹心扉的痛。
也許一切都是自己自作自受,才有了現在的結局。唉,不去想了。李想摸到手機,想看下幾點了,手機屏幕卻黑了。
“靠,又沒電了,不是說超長待機二十八天麼,連二十八小時都不到。”隨手將扔到了床邊,揉了揉眼睛。
來到S市已經快一年了,因為大學就是在這裏,所以畢業了以後,李想就在這裏開始找工作。
李想當初比較內向,而老師說,父母也說,內向現在吃不開,所以李想就找了一份銷售的工作,想鍛煉一下自己的口才。
結果事與願違,簡曆投出去,幾乎就沒了音訊。有音訊的,李想去了後,麵試的翻開簡曆,一邊問著一些問題,一邊心不在焉的聽李想的回答。
李想每次都認為自己回答的非常好,不過在回去後等通知的時候,一連等了快一星期,都沒回應。
李想上網查了下麵試後回應的期限,一般都說一星期以後沒有回應,那麼就可以說沒戲了。李想不得已繼續等,終於到了一個星期,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再到後來,終於有一家公司接受了李想。是一家搞網站開發的公司,李想性高彩烈的就去了。
公司距離李想租的房子非常遠,坐公交車都要再換一路,經過一個小時的車程,才能到公司。
到了公司後才發現,公司的領導比員工都多,這個是李總,那個是張總...算上自己,總共不到15人的公司,“總”已經有了8個。沒有辦法,先這樣吧,要不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工作。
結果李想幹了幾天,就不幹了。
原因很簡單,李想是一個奇葩的人,一個在二十一世紀快要絕種的人。
李想原本以為銷售這個工作,就是用自己的口才去和客戶溝通,後來才發現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幾次交談,最後都不了了之,才明白,原來自己沒有溜須拍馬。
李想奇葩就奇葩在,他不是一個會溜須拍馬的人,他一直有一個與當今這個社會不符合的一個特殊之處,那就是所謂的正直。
李想在人事部的馬總怪異的眼神中,以及一句“你應該活在古代”,結束了自己的第一份工作。
李想很不甘心,難道當今這個社會,不阿諛奉承,不去看別人的臉色,就找不到一份工作了麼。
然而一次次的失敗,李想明白了,自己還是太天真了。這已經不是曾經自己認為的那個世界,這個時代,你不去適應它,就隻能被淘汰。
後來李想又找了幾份工作,一直到現在的酒吧服務生。
雖然一樣要看別人的臉色,至少可以用酒吧的刺耳的音樂,來麻醉自己。
起床,穿衣,洗漱後,李想站在鏡子前,凝視著自己。
一身加起來剛要到一百五十人民幣的穿著,沒辦法,工資太少了,每個月的工資也就是保底工資不到兩千塊,李想又不喜歡奉承比人,所以幾乎沒有多少的小費提成。
當初為了找工作,特地理的寸頭,後來大概是習慣了,就一直都理寸頭了。
一張臉,屬於放在人堆裏找不來的那種。也許這就是網絡上的叼絲絲氣質的最好的代言人。
砰!砰!砰!
“有人沒,快一點好不好?”
“馬上”
“真是的,馬上就要上課了。”李想打開了門。一張略微有點怒氣的臉出現在眼前。
張楠,是小區附近外語大學的學生,和她的男朋友一起租在這間房子的另一個臥室。
這間房子有兩間臥室,但是衛生間隻有一個,所以是公用的。李想的工作幾乎都是夜班,這也方便了張楠和她男朋友做一些事情。
當然,白天也有,雖然聲音很克製,但是李想屬於那種一有動靜就會醒的人。
“抱歉啊,讓你久等了”李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