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軍哥認識很久了?”
“是啊,都上過他的好幾部戲了。”
“都有哪些?”
“都是些有台詞的配角,很多劇組的大群演都在當地找,戲份比配角少,比群演多,就是大小姐身邊老晃蕩的那些丫鬟。”
“那下次找你演主角。”建明摸索著女孩後背的一顆痣,感覺到年輕的美好。兩人慢慢聊著天,建明的乏勁上來,在溫暖慵懶中睡去了。
醒來已是中午,床頭有曉華寫在酒店信紙上的留言。
建明哥,我先走了,記得你的話了,不許食言啊,否則殺到北京找你算賬。
最後這句話讓建民想起了在《法製進行時》中看過的那些情sè勒索案,一驚。他有一股迫切想回北京的念頭,其實是迫切地想離開這裏。
當飛機騰空之時,建明忽然睜開眼問昏昏欲睡的今生:“你說咱們做得對嗎?”
今生說:“我們又不是騙女孩上戲的副導演,大家都是一起玩玩而已。”
建明臉上沉著一股沮喪的氣息,今生趕緊安慰他:“沒什麼的,這個太正常了。”建明知道他無法和今生深入討論這件事,不如閉眼沉睡,暫時忘記。
回到空蕩的家,建明倒頭就睡。似乎昨夜、今早、路上的糾結已經耗完了他全部的精力。他需要重啟。
一個長睡仿佛能撫平所有的不平。建明在深夜醒來,羅敏依然沒有要回來的跡象。已身在北京,快速的位移,讓經曆的事情具有神秘感。大睡後腦子空空如也,可昨夜餐廳辛辣的香氣依舊回旋,在鼻間、唇上、心底、腦海。毛血旺滌蕩了思想,小米椒點燃了內存。身體巴適了,可一切知識、邏輯都蒸發在成都的安逸氣息中,歸零了,格式化了。翠袖閣的宮女、情意深深的歌聲、糜爛燈光、笨拙舞姿、帝王威士忌的烏龍茶味、雪茄的溫柔暴烈,溫暖殺死脆弱再扶植多情。如同水流後的痕,慢慢清晰,再淡淡蒸發,肉眼不可見,隻留下輪廓,叫有心人追憶。
像風掠過街頭,卷起紙片碎屑飛揚,歸來者立刻彙入萬千流動的人群與命運,重新流淌回北京。外麵深夜的街頭依舊熱鬧有生氣,肉串攤的香氣、熱包子的熱氣,如老片場的布景。午夜清涼的空氣和中南海混合成奇妙的香氣被深深吸入肺中,經曆氣管輪回後再緩緩消失在夜空,拖曳白色長長的尾巴,意猶未盡地去往深深卻依舊明亮的夜。霓虹在夜深後脈脈含情,孤獨地在無人街頭閃爍,等待變形金剛來獵她期待的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