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笑道:“說是我的一個遠房表舅的夫人的外甥女,你瞧瞧這個親戚,拐了幾個彎了,我就是嫌麻煩,偏母親說那姑娘極好,長得好,性子也好,又是念過書的,規規矩矩的,我就說了,如今誰家的姑娘不識得兩個字,會寫自己的名字也算是念過書的話,那這世上豈不是人人都念過書了。”
陸寶菱笑道:“瞧你這話說的,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了,你若是真不同意,早就鬧翻天了,還來和我說這話?”沈墨被揭穿了,笑起來:“主要是母親說她長得極好,我就不信她能有宛君表姐長得好,要是真比宛君表姐俊,我就娶。”
陸寶菱道:“得了,你當自己是香餑餑呢,人家還不一定能相中你呢。”
沈墨嘿嘿笑起來:“你忘了,咱們小時候有多少姑娘爭著當我的新娘子。”
陸寶菱大叫起來:“都說了那是小時候,而且你說了,誰當你的新娘子你就給誰買糖人,大家能不爭嘛……”
徐廣庭站在廊下,聽著裏麵的歡聲笑語,鬆了口氣,隻要陸寶菱開心就好了,遂掀了簾子進去,和沈墨寒暄了,因不是外人,陸寶菱便叫人治了酒宴,三個人一桌吃了一頓飯。
大年三十宮裏照例有宴請,今年不如去年熱鬧,隻擺了幾桌,請的也都是和皇室有姻親的人家,比如程家,陸家,徐家,何家,端王爺等,陸萬林抱病沒來,隻來了程懷玉和陸如玉,程家來了定國公,何家來了何秉書和程懷秀,徐家來了徐廣庭和陸寶菱,至於宮裏的妃子,也隻有生育過孩子的有了一席之地,便是玉嬪,賢妃和陸宛君了。
皇上先問了陸寶菱,言語間有些羨慕,看得出來,皇上是還想再要一個孩子的,皇家子嗣旺盛是好事,如今雖然有了皇長子,可若是出了什麼意外,那可真是後繼無人了,可曆數宮裏的妃嬪,除了賢妃和玉嬪生過兩個公主,其餘的都沒有動靜,陸宛君生下皇長子後也沒了動靜,同時宗親的端王爺又隻有瑩瑩一個女兒,皇上看著便覺得說不過去。
席間程懷秀和陸寶菱都是有身孕的,一個是程皇後的侄女,一個是傾貴妃的妹妹,跟打擂台一樣,有意思極了。
傾貴妃關懷陸寶菱一句,程皇後就關懷程懷秀一句,連看著兒子做人家女婿,異常鬱悶的定國公都察覺到了不對勁,敏銳的看著席上的妹妹和兒子女兒。
程皇後麵上笑盈盈的,可程懷秀的笑容卻十分勉強,而程懷玉壓根沒注意到似的,在低聲和陸如玉說些什麼,殷勤的倒酒布菜。
定國公胸中一滯,悶了口惡氣,忍不住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端王爺則跟看戲一樣淡淡的笑著,不時地幫坐在旁邊的瑩瑩布菜。
瑩瑩到底年紀小,眨巴著眼睛看向了陸寶菱的肚子:“姐姐生了小外甥,那小外甥就得叫我姨母了。”
端王爺笑道:“瑩瑩真聰明,正是這樣。”
瑩瑩便露出了一抹疑惑的神色:“那為什麼姐姐也自稱是旋兒的姨母呢?姐姐又不是皇後嫂子的妹妹。”
在場的人臉色都是一冷,唯有陸寶菱笑眯眯的:“瑩瑩還小,不知道這裏頭的事情,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
皇上不禁鬆了口氣,還好沒直接說宛君才是皇長子的生母,要不可就丟臉了,瑩瑩氣鼓鼓的樣子:“瑩瑩不小了,瑩瑩已經做姨母了。”
大家都笑起來,端王爺憐愛的給瑩瑩擦擦臉,道:“是,瑩瑩不小了,瑩瑩是大人了。”
瑩瑩一挺胸:“嬤嬤說,做姨母的要給小外甥做小衣裳穿,我如今還不會裁衣裳,可是嬤嬤叫我繡花了,我給小外甥繡一個肚兜。”
陸寶菱笑道:“好,那我就等著瑩瑩的東西了。”
皇上看瑩瑩活潑伶俐,惹人憐愛,便對端王爺笑道:“皇叔瑩瑩是皇叔的獨女,是我的堂妹,我一直想封瑩瑩為長公主,隻是覺得沒有好的封號,皇叔有什麼意見沒有?”
端王爺溫聲道:“瑩瑩還小呢,如今給了她長公主的身份隻怕是害了她,皇上真有心,等到瑩瑩出嫁再頒布這個旨意也是一樣的,隻當是喜上加喜了。”
皇上笑道:“既然皇叔這麼說,那侄兒就恭敬不如從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