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寶菱趕忙叫鬆月和安菊去扶她,人是自己要來的,沒的夫妻倆吵架,把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給折在裏頭,鬆月和安菊扶著紫雲把她攙了下去。
陸寶菱耐著性子道:“這件事是我挑起來的,你若是生氣,打人罵人都衝我來,又不關紫雲的事。”
徐廣庭寒氣森森,道:“我不要任何妾侍,該怎麼處置你自己看著辦。”
陸寶菱忍不住道:“你不要以為你不納妾侍就多麼對得起我,叫我對你感恩戴德了,我生在陸家,知道沒有子嗣的艱難,因為沒有兄弟,我和姐姐們再風光也會被人恥笑,我如今不願意徐家再重蹈覆轍,我生不出孩子,這是事實,怨不著別人,與其往後拖,倒不如趁著年輕,多生幾個孩子,老了也有個依靠。”
徐廣庭諷刺道:“你可真是賢惠,你可真看的開,你可曾問過我的意思?”
陸寶菱道:“你若是不喜歡紫雲,我告訴母親,再挑了身家清白的服侍你也好,你也用不著發脾氣。”
徐廣庭聽了真是睚眥欲裂,恨不能把眼前的人撕成碎片才解恨!偏偏對方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讓他覺得自己是在無理取鬧。
是呢,做妻子的給丈夫納小,自然是理所當然的,也自然是賢良淑德行為,他的多少同僚為著能說服家裏的妻子納一房姨娘,不知費了多少功夫,如今寶菱主動這麼做了,他卻一點也不高興,徐廣庭鐵青著臉拂袖而去。
徐大夫人已經知道了這邊的動靜,知道二人因著紫雲的事而鬧矛盾,正覺得奇怪呢,按著道理說,兒媳婦既然親自來討人了,那就不會因為這個鬧別扭了,難道是廣庭那孩子?
等聽說果真是徐廣庭不喜歡紫雲後,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本來想去勸呢,卻被身邊的媽媽攔住了:“小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夫人去勸反而不少,且由著他們去,說不定是小別勝新婚呢。”
大夫人想想也是,遂不再問,隻是命人把紫雲接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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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廣庭已經兩天沒回院子了,頭一天是徹夜未歸,第二天就直接睡在了書房,陸寶菱心裏還是擔憂的,叫了人偷偷去瞧,隻說他在看書,陸寶菱不禁腹誹,看什麼書這麼當緊,以前也不見他這麼用功。
安菊道:“要我說,夫人這事也辦差了,您要是想給侯爺抬姨娘,也好歹先問問侯爺的意思,看他喜歡不喜歡再說,您不聲不響的抬了紫雲,侯爺自然覺得您是胡亂給他塞女人,自然生氣了,你好好的去陪個不是,叫侯爺知道你的心意不就好了?”
陸寶菱有些不想去:“倒叫我給他賠禮道歉?”
嘴上這麼說,可到了晚上聽說徐廣庭又歇在了書房,還是過去了。
陸寶菱自己心裏也不大好受,可還是強顏歡笑,徐廣庭看見她來,麵無表情的瞟了她一眼,道:“你來做什麼?”
陸寶菱笑道:“自然是負荊請罪了,說真的,就算我私自給你納妾你心裏不高興,也沒必要這麼生氣吧?我向你道歉好吧?你別生氣了。”
徐廣庭道:“你以為我是為什麼生氣?”
陸寶菱道:“自然是因為我的自作主張了。”
徐廣庭把眼睛收了回去:“你還是回去吧,等你知道了我為什麼生氣的時候再來吧。”
陸寶菱心頭的那簇火頓時騰地燃燒起來,拍著桌子大聲道:“你不要得寸進尺,我低聲下氣的給你道歉,你居然還不領情,你為什麼生氣我怎麼知道?你又不說,誰猜得到?”
徐廣庭見她發脾氣,不知怎麼的,自己倒平靜下來了,道:“你既然猜不到,就怨不得我生氣。”
陸寶菱怒氣衝衝的坐在旁邊,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其實,她心中也有一個猜測,可是那是個連她想也不敢想的猜測:徐廣庭是不是喜歡自己?
說實話,兩個人也做了這麼長時間的夫妻了,說這話有些多餘了。
可陸寶菱清楚地知道,有多少夫妻過了一輩子了,也稱不上喜歡,頂多是搭伴過日子罷了,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這是多麼唯美而遙遠的事情,她不敢奢望,也沒有奢望過。
嫁給徐廣庭,許是為了報答他的仗義執言,許是感激他的雪中送炭,自己也答應了要好好的和他過日子,可現實的大山一座一座的壓過來,讓她有些喘不上氣,那些喜歡,愛情什麼的更是不敢想了。
如今,徐廣庭做出這種姿態來,是想說喜歡自己嗎?
因為喜歡自己,所以不想看到其他女人的存在因為喜歡自己,所以那天會問若是陳毅寧如此該怎麼辦……
陸寶菱不禁心如擂鼓,抬頭瞧瞧看了一眼徐廣庭,其實徐廣庭是十分英俊的男子,如果說原來眉目間還有些青澀,可上過戰場後就全都變成了英氣,微微蹙眉的時候,嘴角輕輕抿著,格外好看,耐看。
陸寶菱忍不住吃吃笑了起來,徐廣庭聽到她的笑聲有些不可思議,瞪大了眼睛看著她,陸寶菱搬了凳子坐在了徐廣庭旁邊,看著她:“你是不喜歡紫雲還是不喜歡納妾?”
徐廣庭動了動嘴唇,沒有說話,陸寶菱笑的越發歡快:“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我才能回答你的問題啊。”
徐廣庭漲紅了臉,可在看到陸寶菱眼中的一抹戲謔後,這羞意就成了怒意,他捧了這可恨的女子的臉吻了下去,唇舌交纏,似是在訴說無言的糾纏與愛戀。
陸寶菱感覺到他的變化,哇哇大叫起來:“這是在書房!徐廣庭你給我適可而止!”
徐廣庭要是適可而止了也就不是他了,都說夫妻吵架,床頭吵架床尾和,這話可真是有道理,別管之前有多少氣,都在床幃之間化為無形,陸寶菱裹著放在書房的小毯子,恨不能把徐廣庭踹下床去,偏偏他還一副誌得意滿的饜足樣子,格外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