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萬林微微頷首,道:“徐廣庭這個人心思深沉,前途大有可為,是個人才,卻絕非良配,你和他做朋友可以,要是其他的可就要避嫌了。”陸寶菱嗔道:“祖父說什麼呢,我才不會喜歡他呢。”
陸萬林笑道:“祖父也隻是這麼一說,不過說起來,你也大了,眼見著過了生辰,又大了一歲了,你可有什麼想法沒?”陸寶菱有片刻的失神,她想起了陳毅寧,隨即又想起陳毅寧已經娶親了,娶的還是自己的仇人裴鉞的妹妹,自己和他當真是絕無可能了。
她道:“我現在還不想嫁人呢,嫁了人就要服侍公婆,掌家理事,好累呀,我想一輩子待在祖父身邊。”
陸萬林點了點她的鼻子:“那祖父給你找個小女婿,叫你的小女婿幫你掌家理事,如何?”
“好啊好啊。”陸寶菱伏在陸萬林身上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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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兩日,陸寶菱叫人去槐樹胡同打聽,看楚夫人回來了沒有,卻發現槐樹胡同裏東西都被搬走了,打掃得幹幹淨淨的,大門緊鎖著,連個看門的都沒有。
陸寶菱又叫人去找徐廣庭打聽消息,這才知道楚夫人前腳進了徐府,徐宗政後腳就叫人把槐樹胡同搬空了,看來是執意要把楚夫人留在徐家了,陸寶菱雖然替楚夫人高興,卻又覺得遺憾,不能經常見到楚夫人了。
又過了兩日,徐府下了帖子請陸家姐妹過去玩,徐老夫人親自接待,十分熱情,尤其是對陸寶菱,看樣子便知是知道了事情真相,和徐老夫人說了一會話,桐葉那邊來請,陸寶菱去了楚夫人在徐家住的院子。
一見了陸寶菱,楚夫人就揪她的耳朵:“竟然和廣庭那個臭小子合起夥兒來騙我。”
楚夫人壓根沒用力,一點也不疼,陸寶菱笑嘻嘻的:“也不盡然是騙,徐大人知道晴姨日子過得清貧,確實著急上火,吃不好睡不好,我如今叫晴姨一家團聚,晴姨不謝我反倒埋怨我。”
楚夫人歎道:“沒回來的時候,心裏有多少恨意,多少埋怨,如今一見了父母竟都煙消雲散了,眼見著父母年邁,我實在不忍心拋下他們。”
陸寶菱道:“父母子女之間哪有隔夜仇,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晴姨能回家自然是好的。”
楚夫人又說起了千針繡的事情:“我說了要收你為徒,就不會更改,你放心,這件事我會和徐家說明白。”
陸寶菱不禁暗暗叫苦,也不敢接茬,找了個借口躲了出去。
陸寶菱要去給徐宗政請安,徐宗政雖然是裝病,瞞騙了那麼多人,也要給個交代不是,如今雖然“好了”,卻依舊在家靜養,見了陸寶菱很是高興,叫人拿出他珍藏的茶葉來招待陸寶菱。
陸寶菱則把楚夫人的話重複了一遍,跟看救命稻草一般:“徐大人,你可一定要幫我啊,我要是說不想學千針繡,晴姨一定很傷心的,可我是真的不想學啊。”
徐宗政笑道:“晚晴既然看中了你,那必然有她的道理,這樣吧,你給我做孫媳婦,成了我們徐家的人,這樣不就能名正言順學習千針繡了?我有三個孫子,若說匹配也隻有廣庭了,你看如何?”
“不要不要,我一點也不喜歡他。”陸寶菱急忙拒絕,又覺得失禮,補充道:“徐廣庭太優秀了,我配不上他,而且婚姻大事應該由長輩做主,豈是我說答應就答應的。”
話音剛落,就聽到門口傳來重重的一聲“哼”,陸寶菱回頭看時,隻看到徐廣庭怒氣衝衝離開的背影,徐宗政頓時大笑起來。
徐廣庭從小到大哪樣不是最好的,何時遭人如此嫌棄,一聽陸寶菱那語氣裏的不情願他就怒火高漲——他倒不是喜歡陸寶菱,而是自尊心作怪罷了。
陸寶菱被這件事鬧得,直到回了家還悶悶不樂的,一來,她真的不喜歡徐廣庭,二來,她真的覺得是自己配不上徐廣庭,真不知道他為什麼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