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3)

夢境裏,狂風拍打著窗外的楊樹。驟雨伴隨著激怒的風直卷而下,濃密的黑雲正積攢著自己的力量,用一道道劃破天際的閃電宣示著自己的主權。

安頂著大雨在陋街中追蹤,迎麵吹來的咆哮的風使得他的步伐搖搖欲墜,但他知道她也一樣步履蹣跚。他使勁撥了撥自己銀灰色的頭發,努力不讓他們遮住自己的追蹤眼鏡。他跟隨著指引跨過36街區,穿越一片頑童出沒的廢棄工地,風很大,他甚至聽不見鋼架搖搖欲墜的顫抖聲。蹤跡很模糊,但在這種天氣裏或許還不錯,緊接著他走過康塞爾夫人的小花園,雨下得太大了,視線變得朦朧,眼鏡也失去了功能。他無奈地關掉界麵,調成透明模式,即使開了濾鏡,他也看不見任何東西,隻能看見一層又一層厚重的雨幕。腳下是園子裏一片泥濘,隻能依稀分辨出康塞爾夫人的白菜胡蘿卜已經被衝得東倒西歪。

“見鬼。”他忍不住罵道,設計眼鏡的人肯定想不到。雨下得太大時,眼鏡壓根沒用。他隻好跪下來,仔細地摸索著她的足跡,總算,他有所發現。

“讓我們來看看這招行不行。”他側過身來,用身體替眼鏡遮住了雨,它終於叮鈴一聲表示回應。“識別到了!”安驚喜地意識到。他站起身來,開始沿著追蹤眼鏡形成的路徑前進。

哢嚓!

他猛地坐起身,汗水打濕了他的衣服。小u悠閑地在空中劃過一條弧線,身後留下一縷淡藍色幽光,他圓圓的機體在空中轉呀轉。顯示屏幕上是一個笑臉,看上去很得意。

“小u!”安抓起被單,生氣地朝它扔過去,小u在空中轉了個圈,靈巧地閃開了。

<~…\"~%_% 小u裝作很無辜的樣子,顯示屏上出現了一個大大的問號。然後出現了日程安排表,今天是到聯邦外交聯合司法部報道的時候。

“我早晚會給你裝上一個語言功能,看看你還有什麼辦法狡辯。”安恨恨地說。他轉過身來,雙手墊在腦後,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上的星空。玫瑰星雲在沸騰中跳躍著閃爍。躍動的光與蒼涼荒蕪的宇宙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安看著它剛剛被中斷的迷夢又重新湧上心頭。

“她這回可跑不掉了。”他興奮地跟隨著足跡向前奔去。最近聯邦的舊城區經常發生盜竊案,受害者反應做案的是一個女孩。而丟的東西也是五花八門,手表、一塊假的綠寶石、一把羊角錘、一把電焊槍、三隻油雞腿、一盒工業用的螺絲、三袋剛剛烤出來的椒鹽麵包。烤麵包的老戈克老糊塗了,他堅稱那個賊快的像風,他不過是一個轉身的功夫,烤好的麵包就不見了。他的手藝很好,沒人反駁他,但大家都知道原因隻是他腿腳不靈便,轉個身大概都要十幾秒。

“他是個女孩。”想到這兒安心裏有些發毛,他安慰自己道。“如果她真的快得像一陣風,應該去加入“影子”

而不是在這裏小偷小摸當慣偷。

他再次停下了,這時他已經到了巨錘廣場,盡管中間的石頭塑像已被腐蝕得破爛不堪,也有大部分地方長了青苔。但仍是舊城居民們歡度和平日的最佳場所,在這時家家都不會吝嗇,紛紛拿出自己最好的美食跟大家一起享用,還會進行一場盛大的舞會,人人都在縱情歌唱……

畢竟,誰也不想回憶那段過往。

安在鐵錘廣場走了一圈又一圈,任由雨水順著自己的銀色的短發淌過麵頰。蹤跡再次消失了,隻剩下雨色朦朧,他不得不再次無厘頭地原地打著轉,看著追蹤眼鏡裏的紅光越來越弱,越來越弱……

“%…<——~”小u飛了過來用機體使勁頂了一下,安再次從夢中驚醒。小u顯示屏再次顯示出了安的日程安排。安卻依舊呆呆地愣在床上。小u疑惑地探了探身子,顯示屏上出現了疑問的符號。

“我沒事,小u。”安接過小u送來的探員製服,製服早已被洗刷一新,胸前別了一枚閃閃發光的探員胸針他把他取下來,隨手扔在桌麵上,他已經用不著這個了。但他的目光卻始終不能離開,他死死地盯著那枚胸針,就好像靈魂中缺少了什麼似的,殘缺的靈魂喚醒了他殘缺的舊夢,他歎了口氣,重新將他別上了。

憂鬱並沒有持續太久,他很快便笑逐顏開。在戴維斯先生的手下工作是幸運的事情,更別說當上他的助理了。他利索地穿好衣服,吃下小戈克送來的蒜苔椒鹽麵包和兩攤煎雞蛋,他的手藝跟他的父親一樣棒,當他跟隨著他父親學手藝時,安還是一個在舊街裏肆意奔跑的小屁孩,是生活在舊街的人們輪流撫養他長大,舊街的人們特別友善,他們仍攜帶著公元紀元的人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