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不記得了,隻有他知道花早存在過。對,隻是存在過。現在不在了。

花家隻有一個獨生子花亦原。

他也根本沒有什麼孿生弟弟,野家從始至終隻培養著他一個人。

他所經曆的一切好像都隻是一場夢。

是夢嗎?可為什麼夢醒,他的心卻還在抽痛。即使在夢裏,他也沒有擁有過花早。

現在呢,這是她離開的第三十天,已經一個月了。

她從沒有入過他的夢。

窗外劈過一陣雷聲,緊接著稀稀拉拉地下起了雨。野俸瀲敲打鍵盤的手停下,完美的臉龐看向窗外。

窗外的雨聲越來越大,仿佛要將整個世界淹沒。野俸瀲靜靜地坐在窗前,眼神空洞地望著窗外的雨幕,冷漠的神情從沒有任何變化,可隻有他自己清楚,他的心跳裏不隻是機械的跳動,還有情緒化的——思念。

她不入他的夢,他想要說什麼,卻無法告知她他的想法,看著滴落的雨滴,無法控製的,他又想起了花早。

時間似乎有意想與他作對,自以為是地想要模糊花早的臉。

野俸瀲麵無表情地勾起唇角,女孩的心思很簡單,想要靠近他,可他習慣性的冷臉,總會讓女孩氣餒,很可愛。但是他想要得更多,嗯,他是貪婪的。

清醒的沉淪無非如此,明白她的一切所作所為,可是沒關係,野老爺子難得做了一件好事,她是他的未婚妻,兩個人理所應當該靠近。

那個所謂的弟弟,打破了一切安寧。

事實是花早也靠近了他。

野俸瀲沉默了一瞬,花早太單純了,是野戚沽引誘她的,他不該斥責花早,等解決完野戚的,他再一點點教導她就好。

他想得明白,隻是時間問題,然而,如今她卻離開了他的身邊,消失得無影無蹤。

現實就是她離開了,野俸瀲看似毫無波瀾,周圍人的表現卻在告訴他,現實是,花早從沒出現過。

野俸瀲情緒一向內斂,縱使心中有密密麻麻的不適感,他也隻是指尖隨著雨滴移動劃過窗戶。

早早……

旁人都說他是工作狂,可他明白他所謂的沉迷於工作不過是試圖用工作來麻痹自己。

但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那些回憶就會湧上心頭。

深邃的眼眸忽然睜開,不知道是第幾個失眠的夜晚了。

該忘記她嗎?野俸瀲回過身坐回椅子上,他發現自己做不到。

不是該不該的問題,是做不到。

花早在他心裏留下了太深的印記,這是他無論他怎麼努力,都無法抹去。

他也不會刻意回避。

野俸瀲再次站起身來,走到窗前,伸出手觸摸著冰冷的玻璃。他看著窗外的雨滴無所依一樣地滑落,他想,孤獨而無助的感覺是焦灼嗎。

他默默地祈禱著,希望花早能夠回到他的身邊。但他知道,這隻是一種奢望。他隻能在心中默默祝福她,希望她能夠幸福快樂。

人生該是怎麼樣呢。

花早出現之前,野俸瀲沒什麼感覺,隻知道每天重複一樣的事情,無趣,但也沒有其他想法。

她出現之後,野俸瀲淡淡想著,也許就隻是在等她出現,他的意義就是她。

窗外的雨似乎漸漸停了,野俸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但很快,下起了瓢盆大雨。

有什麼東西隨著它,一樣溢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