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小琳鼻尖的聞到了池硯身上的烤肉味,皺著鼻子在池硯身上嗅“好啊,你居然偷吃,一聞就知道是崔叔家的烤串,都不給我帶。”
池硯支起胳膊抵住小琳額頭,將其推離自己一定距離,“每天都住這裏,你要吃隨時都可以吃。”
“才不是,崔叔那每天都排好長隊,雖然去了崔叔肯定會先給我,可那樣多不好,其他顧客該生氣了,排隊吧,崔叔又會說在跟他客氣,總之很麻煩。”
池硯無奈“排隊有話講,先拿也有話講。”
“你今天怎麼想到自己一個人去吃。”
“不是一個人。”
“不是一個人?”
“路遠送我回來的。挺不好意思讓別人自己開車送我,所以才買了當謝禮。”
“他送你回來?你還的謝禮是烤肉?……真寒酸,不對,這不是重點,他怎麼會送你回來?”
“人家好心而已,哪有那麼多為什麼。”池硯聞了下自己身上,才一會時間,真的沾到一身烤肉味,忽然又想到剛剛車上,路遠舉著兩手烤串茫然的樣子,有些想笑。
小琳看著心情不錯的池硯,猶豫了下,開口道:“池硯,還是謹慎些吧。”
池硯的笑凝固在了臉上,半響,輕聲道“恩,我知道的。”
他明白小琳的意思,現在的他真的經不起再一次打擊,就算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了以前的地位,但是,隻怪當初邱河那麼狠,同性戀的新聞讓他跟人正常交往都變得困難,劇組的人雖然都和他看似正常的交談,但是,同性總是暗暗跟他保持安全的距離,其實他都明白。對於路遠大喇喇的靠近,池硯心中其實是高興的,所以才會不自覺放下心防,本來誰都不會願意自己一直被人防備,但是,如果再爆出什麼新聞,不光自己再也爬不起來,路遠也會受到衝擊,可謂害人害己。
小琳想說些什麼開導下池硯,卻沒能開口,還有什麼好說的,池硯其實是最明白現在的處境的人。
原本因為近來的充實生活,雀躍滿足起來的心被壓下來了些,現在才剛剛起步,這路程狹窄,滿是荊棘,隻能一人獨行,要小心再小心。
第二天到劇組,池硯叮囑自己要和路遠保持正常交往距離,不能再那麼隨便了。
今天的戲很重要,畫家的畫在圈內有了不錯的反響,更多人開始關注起畫家,原本心態還算平和的畫商心中逐漸複雜起來,對畫家的要求變得苛刻,引起畫家反感,今天拍的便是兩人第一次衝突。
“路遠,你故意的是不是。”,一向連NG都少的路遠這場戲卻頻頻出錯。久未爆發的導演今天又抓狂了,抓著劇本來回踱步,醞釀著火氣“是讓你用憤怒的眼神看畫商,生氣憤怒!你這像被老婆罵賺錢少,委屈又難過的樣子是什麼意思!”
一旁的池硯聞言刷的驚起了一身寒毛,這不是防什麼來什麼嘛,導演,咱能不亂用形容嗎?
路遠倒是不在乎,“導演,我覺得這才是畫家的正常反應。”
“正常什麼正常!你到底有沒揣摩這個角色,畫家有著藝術家的驕傲,會反抗,會生氣,那種懦弱的表現怎麼算是正常反應!”
“那不……”路遠還要說什麼,被一旁的池硯拽了拽袖子,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和導演爭辯,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不拍了!吃飯!”導演一聲令下,將圍觀的人全部轟開,池硯也趕快拉著路遠離開,這時候也顧不得什麼距離不距離了。
“你今天怎麼這麼倔,導演理解的沒錯啊。”池硯問道。
“因為人家做不到用憤怒的眼神看你嘛~”路遠嬌媚道。
池硯落了一身雞皮疙瘩,“你正經點,到底為什麼。”
路遠收起玩笑的表情,道“雖然這個角色是他們創造的,但是現在這個角色屬於我,畫家熱愛藝術,也知道如果不是畫商的提攜,他現在早已淹沒在人海中,沒人會注意到他,他對畫商懷有感激,他模仿畫商的穿著,談吐,他心裏帶著對畫商的崇拜,被一個你崇拜的人刁難,幹涉,我想難過多過憤怒,不管他們怎麼想的,現在畫商是我,我就會這麼演。”
“你……”池硯有些驚訝,或許這就是路遠身為演員的堅持?
“怎樣,我剛剛說的話是不是很帥,被我迷到了吧!”剛剛的認真轉瞬即逝,耍寶的路遠又回來了。
池硯看著路遠,想著一個人怎麼會這麼多變。
最後拍攝時,還是按照路遠的想法演的,他和導演兩個人嘰裏呱啦講了大半個小時,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竟讓導演的火氣熄滅,還接受了他的想法。
池硯暗暗稱奇。
收工回家時,路遠再次提出要送池硯,池硯連忙找理由拒絕,卻沒能成功,不過小琳也跟著上了車。
這裏又不得不再次讚歎路遠能侃程度,本來小琳上車時是帶著防備的,打算少說少錯,可是在幾句你問我答間兩人居然聊開了。
池硯在滿車嘎嘎笑聲中打開車窗,捏了捏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