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卷起殘葉,落進淺淺水窪。寂靜的密林裏,水滴聲響起,滴答滴答,雪白的土壤被血珠浸染,落下紅色水痕。
肆渚瞧著指尖滴落的血,眉頭都不曾皺一下。蜷縮了下指尖,確認沒太大問題,這才落下袖子,也不管傷口,執劍起身。
今天是他在秘境度過的第三個夜晚,他已經在白壤地休養了一天。一路上,他經曆無數廝殺,算是在參賽者裏打出了名號,但是......他視線落在不遠處的的參天大樹上,高處的樹枝上,坐著個白色的身影。修士的視線極好,他甚至還能看見對方晃著雙腳,很是隨意輕鬆。月光下,一身白衣的少女衣袂翩躚,漫不經心地顛著手裏的靈果,不知在想什麼。
他剛進秘境那天,這個少女就一直跟著他,長得清麗,談不上多絕色,實力煉氣四級,在他眼裏不夠看,宛如死物一樣。但是,就是這樣的少女,比他年紀還小,實力弱,硬生生靠著她那明明柔軟萬千的拳頭,把他打的昏死過去。更讓人費解的是,等他醒來,少女給他喂高級丹藥,治好他,卻又再次把他打得奄奄一息,再治好。如此反複,對方把他打得就剩一口氣,然後再治好,一共來了三次。
他不理解,他和少女沒見過麵,何必這麼大費周章的折騰他。他自認不是好人,殺人如麻,沒有善心。如果他們有著仇恨,折磨他,讓奄奄一息的他自主恢複,畢竟修士肉體經過雷劫,能慢慢修複,然後在折磨不是更好嗎?再者,一刀滅了他肉身,囚禁他魂魄,日夜用幽火焚燒不也可以嗎......
不同篝火邊站在對頭角度,沉思著如何折磨自己的肆渚,樹枝上無聊的溫晚姝懶洋洋的把果子塞進嘴裏咬一口,和qwq聊天。
【姝姝,死豬在看你欸。】
自從qwq見識到肆渚在自家宿主手下被打的慘兮兮的樣子,它就改口,再也不正兒八經喊肆渚名字。
【估計在想什麼不好的事情唄,他能對我有什麼好感?】溫晚姝可沒那麼自戀,就肆渚那個瘋子,能想什麼好事才有鬼。更何況,她前兩天把他三頓打得奄奄一息,怎麼可能對她有什麼好感。
qwq思考一下,倒也沒說什麼。但是它看別的係統給它的資料,他們並且瘋批小世界的發展,好像不是這樣的。誰家製服病嬌靠打一頓的?
溫晚姝要是知道它的想法,怕是會忍不住撬開它腦袋看看它零件是不是生鏽了。她又不是要攻略肆渚,管他幹什麼?當然是自己這麼爽怎麼來。
肆渚起身,溫晚姝把果核丟入旁邊的河流,輕輕一躍,一下子便落在落在他麵前,眉梢輕挑,語氣挑釁道:“要走了?”
明明一副欠欠的樣子,卻意外讓人覺得不反感。
肆渚輕掀眼簾,目光落在她身上,聲音波瀾不驚:“你還要跟著我?”
溫晚姝理所當然的點頭,微微一笑,露出一點虎牙尖尖:“當然。”拜托,她還沒揍夠呢。
“嘖。”肆渚聲音依舊沒什麼起伏,漫不經心裏麵似乎還帶著嘲諷,暗示他知道她的想法。
溫晚姝覺得肆渚性子有些奇怪,一雙眸子微眯,看著他:“肆渚。”
肆渚聽到她能準確喊出自己名字,也不覺得驚奇,不發一言,慢步前行。溫晚姝從一旁的樹上折下樹枝,握在手裏,晃了晃,抬腳躍上高處的樹杈上。肆渚餘光瞥見,沒說什麼,按著自己的想法走。
如果瘋批在你眼前不裝的話,那可能單純是他懶得裝。
溫晚姝落在不遠處的樹上,靜靜的看著肆渚那邊的情況。
肆渚的笑,像是貼著他麵皮做的麵具,唇角的弧度不多不少,恰如其分,卻沒有一絲溫度。他緩緩蹲下,拔出插在屍體心口的蓮花飛鏢,丟在一邊,在屍體死不瞑目的眸子下,拿起儲物袋裏的匕首,狠狠刺穿他的脖頸,把他釘在地上。鮮血猛地濺在他臉上,暈染開來,他嘴角標準的弧度卻慢慢擴大,眼底的笑卻是那般真情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