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伶人白月光5(1 / 1)

槍響之後,沒有贏家。

陳達這次發了狠。

許燃趴在車內,一抬頭,看見不遠處暮色沉沉的破敗瓦屋頂上全是草,長的很深,淒淒的綠。

槍響不斷,許燃無意於鬧大矛盾,挪開瞄準陳達眉心的槍。

子彈從陳達耳側飛過。

許燃與陳達對視,這是警告。

陳達沒有想到許燃已經有了這樣的本事,他以為擊潰許燃就和打散一盤沙一樣簡單。

事已至此,陳達明白,不得不退。

回了家,安排人照顧受了傷的弟兄。

還沒來得及抖落周身的塵土,竟聽到窗外稀稀落落的雨聲。

紗窗外蒙蒙綠影,屋裏極其靜謐,坐了半天。

餘風闖了進來:

“小姐....”

噤了聲,她像一座悠古的空山。

“什麼事?”

空山忽然有了生意。

“小姐,我想和您學本領。”

餘風開口。

“你想學什麼本領?”

餘風暗自打氣,說出自己的想法:

“能幫助小姐的本領!”

許燃笑了起來,少年的心意難能可貴:

“可以,但在此之前——先把認字學好。”

“是,小姐。”

餘風答應得幹脆,全然忘了麵對那些不熟悉的方塊抓耳撓腮的模樣。

冬天就要來了。

冬日使人憊懶,從上次陳達撤退,或許是忌憚,也或許是在暗中謀劃著什麼,今年的冬天難道消停一陣。

春落院的薛小少爺在城南施粥,說是積福。

軍閥向來是不屑於這樣做的,在爭戰中失去的生命已經足夠讓他們下地獄。

許燃也是如此。

但她還是在薛衛身後的椅子上坐下,兩人錯落地交談著。

“薛少爺好興致。”

“許小姐難道不是麼?”

薛衛一麵舀著粥,一麵回話。

排隊的是個老嫗,手上生了凍瘡,要爛掉似的。

身子佝僂著,不停地鞠躬道謝,要低到塵埃裏去。

“今年的冬日似乎來得太早了。”

“是啊,所以許小姐要和我聯手麼?”

薛衛向隨從吩咐了幾句,將工作交給他,走向許燃。

摘下手套向許燃伸手,許燃同樣伸出手。

“許小姐,雪化了之後會是什麼呢?”

“是春天。”

許燃借力站起,和薛衛對視。

“小姐,那位的信。”

春蘭將信交給許燃,餘風在身後撇嘴。

“許小姐,

冬日的雪化了些。

今日找種了一棵仙人掌,弄了一手的刺,不過不影響做事,不知是否能活,到時候還請許小姐賞光。

代問許老爺安。

——薛衛。”

恰巧許父走進,許燃向春蘭和餘風使了個眼色,二人會意,悄聲退了出去。

“父親。”

“嗯,又是那小子的信?”

“是的,父親。”

“哼!”

許燃笑起來。

“父親,那日的事,您考慮得怎麼樣?”

許父變了臉色。

“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

“我知道的,父親。”

“不,你不知道!你這樣做,所有的軍閥都會是你的敵人——包括我!”

“父親,我們需要共和,不是嗎?更何況,春落院站在我們這邊。”

“可是孩子,這件事不是那麼簡單......”

“我知道,我知道的,父親。

小時候,您告訴我‘保衛那比較壞的,為了擊退更壞的’。

我以為是我們不得不處在比較壞和更壞的選擇中。

可是現在,我們有更好的選擇,不是嗎?”